霞色的胭脂染红了半边天。
宫门朱红,长明殿的帐一片明黄,如同深秋的枯叶摇曳。漫天的凄怆里,这一场秋雨终于落下。
殿前不可失态,兰清荷紧咬着下唇,忍住泪。
绞痛一路袭上,让她的身子一僵,她仰起下巴,露出天鹅般莹白修长的颈。龙榻边的案几上,凌乱散了些衣裳首饰,幼帝的龙冠压着那本话本子。忽然一道冷风传来,吹得她肩头冷了冷。女子的双肩露在被褥之外,锁骨处是还未消散的、淡紫色的吻痕。
“圣……圣上。”
皇帝抬起她的下巴。
他眼底有病态般的依恋。
“吻朕。”
兰清荷鸦睫颤抖着,努力抑制着哭腔:“奴婢不敢。”
奴婢。
皇帝回味了一下这两个字,目光炯炯,盯着她。
“是你前来找朕的,却为何不敢看朕。”
若干天前——
同样是在这张榻上,他的龙袍包裹住少女姣好的身体,眼神中带着着了魇一般的贪恋。起初她还会哭,可当她的胳膊撞到床前的龙首时,又骤然清醒。
他是当朝圣上,九五之尊。
只要他想要,就没什么可以逃掉。
幼帝压着她,手指在她唇上摩挲。
“你要哭的时候,很像朕的母妃。”
“奴婢不敢哭。”
“可你现在明明是要哭了。”
他的眸光很锐利,像鹰隼般。兰清荷不再敢言语了。对方就这样静静地打量她片刻,忽尔一叹息。
“朕不会勉强你。”
幼帝的手指绕过她的青丝。
“这是朕第一次喜欢一个姑娘,你与朕的母妃很像,柔弱,爱哭,喜欢给朕讲话本子。你知道么,朕第一次在御花园见到你时,明明是晚间,朕却觉得好似天亮了起来。朕喜欢你,朕会给你宠爱,给你地位,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给你旁人没有的、求之不得的权力。”
他的声音沙哑,如同某种蛊惑。
权力。
至高无上的皇权,能使鬼推磨的富贵荣华。
幼帝的手停在她胸口,他明明没有往下去解衣衫,兰清荷却觉得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轻轻挑开她的衣扣。
她无法拒绝。
皇帝眸光里盛满了深情。
二人对视的一瞬间,年轻的皇帝再度倾下身来。对方未满十六,比她要小上四岁,身形却比她高大。
她闭上眼,一瞬间,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另一个身影。
他穿着军装,手里执着银枪,干脆利落地自马背上翻身而下。看见她时,对方愣了一瞬,他小麦色的肌肤上染了几分红晕,却还是规规矩矩地走到她面前,唤她,兰姑娘。
话本子里,管这种情绪,叫喜欢。
幼帝的吻突然落下。
他虽然年幼,但有皇宫中的初礼
宫人指点,于□□上十分熟稔。没一会儿,兰清荷就被亲吻得两眼发晕。就在喘息之际,对方又命令:
“抱紧朕。”
她不敢违背。
女子颤抖着双手,稳稳当当抱住皇帝的背。
“亲吻朕。”
这是皇令。
兰清荷仰了仰脸,将泪水逼退至眼眶中。她一双眼里满是雾气,于一片朦胧里,她引颈、闭眼。
这一个吻局促,而慌乱。
这是兰清荷第一次主动去亲吻一个男人。
吻上去的一刹那,心底深处,那个令人悸动的名字悄然磨灭。与之伴随的是春水干涸,百草凋谢,她像一朵艳丽的、却没有任何生气的花,面上堆着假笑,去假意逢迎。
于无声处,一颗泪珠终于滚落。
滚烫的、晶莹剔透的水珠,悄无声息地坠在被褥与帘帐间。
天色已晚,天边红霞褪去,悄怆的月色拂入长明殿。
她听不见风声,耳边独留下皇帝的声息。
要了次后,幼帝终于叫水。
能留宿于长明殿,对一个妃子来说,是莫大的殊荣。兰清荷长发披肩,于水雾中遮掩去锁骨上的伤痕。清洗完毕后,她赤着脚走至床边。
皇帝已经歇下了。
听见声响,他翻了个身,招了招手,示意她躺过来。
兰清荷的衣衫凌乱地散在床边,浑身只用一张褥子包裹着。她望向幼帝,和幼帝眼中的真诚之色。他长得俊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