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蕊萨轻笑一声,上下打量着这位勋爵之子威伦,他身上穿着深绿色天鹅绒长袍,耳朵上戴着菱形碎彩石耳坠,从头到脚没什么值钱的物件。威伦那些话着实说得没过脑子,在阿瓦塔勋爵通常授予平民出身在前线战功显赫的阵亡英雄或者残疾英雄,自己家里唯一拿得出手的勋爵父亲成了废人一个,阿瓦塔的军机大臣为了维护社会稳定,连亡灵法师都划分到合法公民的行列了,这自然包括了那些被他们讨伐过的深渊亡灵法师,他这个所谓的勋爵之子在阿瓦塔京都也不过是深渊的活靶子罢了,如今竟然还敢这样招摇过市。
墨菲斯托轻轻咳了两声,想着给他一个台阶下,便温声说道,“这位小兄弟,我爸爸一时心急,说错了话,我替他向你道歉,可这是我们的病房,我和我的...仆人受了伤需要休息,你和你妹妹在这里大呼小叫着实不妥,传出去也有损塞拉斯勋爵的形象,请你们离开吧。”艾蕊萨听到自己被墨菲斯托说成仆人,直接翻了个大白眼,她摸了摸手里的袖扣,自从把袖扣拿在手里,身上萦绕的黑气便都被它吸收进去了。
奥菲利亚挡在威伦面前不停地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墨菲斯托,我...我只是想看你一眼,我们这就离开,哥哥,求你了,我们快走吧。”她扯着威伦的袖子想要离开,威伦却盯着墨菲斯托和哈德里尔伯爵满脸怒容,“怎么,哈德里尔伯爵,你家一个魅魔奴隶生下的贱种都可以随便管你叫父亲吗?”
艾蕊萨冷笑一声,威伦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暴躁无脑,对父辱子,这勋爵之子威伦算是把哈德里尔伯爵彻彻底底地得罪了,墨菲斯托闻言便再次对他高大威猛的伯爵父亲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卡修斯看到墨菲斯托倔强地咬着嘴唇强忍眼泪的样子,哂笑着低声对艾蕊萨说道,“你家主子比我认识的妹妹都爱哭。”
“塞拉斯先生,你对哈德里尔伯爵的家务事还真是了如指掌,连他十几年前买个奴隶这种小事都记得清清楚楚,可这是他的家务事啊,难不成你是在男魔馆遇见过哈德里尔夫人,相谈甚欢,建立了纯洁的男女友谊,所以才特意过来打抱不平吗?”艾蕊萨索性先发制人,墨菲斯托不是说自己是他的仆人么,很好,那就让她这个巧舌如簧的仆人先激怒敌方,让自己这位闲极无聊的主子跟这送上门来的蠢货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决斗吧。事情如艾蕊萨料想的那样,哈德里尔伯爵和墨菲斯托只是四目相对,微微一笑,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盯着威伦兄妹。
艾蕊萨胡诌得并非毫无根据,阿瓦塔大部分骑士团里是清一色的男人,常年东征西讨,骑士们一年半载回不了一次家,以至于骑士团里断袖之风盛行,即使回了京都也会流连男魔馆,要是偶遇贵妇,发生一段风流韵事也是常见的事。当年圣战结束后,塞拉斯家族封为勋爵,在小镇里穷人乍富,在村子里被人捧得像天上的星星一样,他自认为身份尊贵,出淤泥而不染,哪里忍得了艾蕊萨这样诋毁?威伦在病房门口原地发疯,一口一个贱种地咒骂起来,“胡说!好啊,哈德里尔,你家贱种指使他的室友给我妹妹下魔药,你家贱种的仆人侮辱我与你妻子有染,你还能这样淡定自若,你家这几口人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坐在轮椅上的卡修斯也来助攻,他噼里啪啦地给威伦鼓了鼓掌,义愤填膺地给威伦摇旗呐喊道,“说得好,这货在学校卖魔药,坑害了不知多少同学,自从喝下他的魔药,同学们瘦骨嶙峋如行尸走肉,更有甚者从此余生都成为他的提线木偶,菲尼克斯家族便是受他所害,一代伯爵锒铛入狱,如今他竟然将魔掌伸向你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妹妹,你要是能替天行道为民除害,整个圣约翰骑士学院都会感谢你。”威伦听到梵尼克斯伯爵之子给他加油助威,下巴扬得更高了,活像只饮饱了水的长颈鹿。
艾蕊萨看了一眼威伦身后那张愤怒美艳的脸,低头捂着嘴笑起来,拿起一块糖糕挑去上面的黑芝麻,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威伦浑然不知,张口就说道,“喂,那个半死不活的贱种,我跟你说话呢,女奴的孩子依然是奴隶,你那父亲主人有没有给你发释奴文书啊?要是有就拿出来给我看,没有的话,我现在就砍了你的脑袋!”
“爸爸,他说的什么释奴文书啊?我怎么不知道啊?”墨菲斯托懵懂地拉着哈德里尔伯爵的衣袖问道,哈德里尔伯爵沉默不语,墨菲斯托着急地问道,“爸爸,难道我和妈妈一直都是你的奴隶么?”
艾蕊萨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惊喜,虽然说吧,阿瓦塔法典上记载了的关于奴隶被杀的法条,“贵族杀另一贵族奴隶,照价赔偿,自由民杀另一自由民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