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古铜色的健硕大手抓住那支偷袭的箭矢,艾蕊萨后怕地低头看去,挂着腐肉的倒钩箭头距离她纤细的脖子只差不到十厘米的距离,箭矢通体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像是一种古老而刻骨铭心的诅咒。以撒扔掉箭矢,站在她面前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像是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小姐,保护自己,接下来的交给我吧。”
艾蕊萨立刻颤抖着拿出墨菲斯托戒指里大半的符咒递给他说道,“以撒,你一定要回来。”以撒微微一笑,把符咒推了回去,艾蕊萨有些忐忑地闭上眼睛,运转起体内的亡灵煞气开始炼化那两枚内丹。
“阁下好身手,竟能徒手挡下反曲幽影弓射出的箭矢。”奥利弗夸赞道,随即话锋一转说道,“只是阁下所护的这位布莱恩小姐当众杀人,在下今日不得不把她抓进大牢听候发落了。”
“小子,我劝你把事情调查清楚再说话,执法骑士的宗旨在于公正宽容,你举止谦和有礼,出手射箭时却凶狠毒辣,如果我没认错的话,你是阿尔泰那混蛋的长子吧?你父亲在深渊戈壁滩的打仗时候热衷于给穆尔戈斯打小报告,可惜他被亡灵法师打断了双腿,不得不提前退休了,什么好处也没捞到。如今你这崽子到十字执法会混饭吃,不知道他当年打的报告有没有给你换来个上士或者中士的职务。”以撒冷冷地说道,他一步步走向奥利弗,没有暴怒,也没有恐惧,看向奥利弗的眼神只有轻蔑和厌恶,仿佛看一个故意砸破自家玻璃的熊孩子。
“阁下,您是...”奥利弗拿着弓的手微微出汗,他甚至不敢反驳一句话,布拉纳和扬德对视一眼,被包裹得像木乃伊的布拉纳率先指着自己的脸带着哭腔叫喊起来,“我不管你是谁,就算你是她那个魔君爸爸也不行,布莱恩家的死丫头把我的脸打成这样,还敢当街噶人,今天必须抓走,我一个执法骑士不要面子的吗?”
“面子都是自己丢的,她为什么打你你自己应该心知肚明,你敢把你对那位小姐说过的污言秽语当着大家的面重复一遍吗?”以撒抱着胸斜眼看向木乃伊一样的布拉纳,“还有,你一个中级后期的单手剑骑士连躲闪都不会吗?练重剑拿大锤的小孩都比你灵巧,像块木头一样站在那里被一个小姑娘打得鼻青脸肿,难道你不觉得羞耻吗?你那个木乃伊造型是哪个胡庸医给你精心打造的啊?你最好自己把纱布拆开,不然过两天脸烂了别来找我们赔钱。”
“我怎么躲闪?我怎么躲闪?你们个个都是受害者有罪论,你们个个都欺负我,我说了几百遍了,她把触手往我脖子上一缠,我根本不敢动弹,我都被打得像木乃伊一样了,你们就非得拿这个事情贬低我打压我!”布拉纳有些崩溃地咆哮起来,听到略带哭腔的男性咆哮声,顾客们的八卦之心熊熊燃起,从货架里探出头来吃瓜。
奥利弗觉得骑士团的颜面扫地,恨不得用手去捂他的嘴,他厉声呵斥道,“够了!闭嘴吧,布拉纳,一整个下午我和扬德都在安慰你,你说你要脸面,不想上医院被你女朋友看见,我就亲手给你包扎,我们现在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给你讨个说法吗?你还在这里闹什么?要不你回家躺着吧,免得再碰见什么人嘲笑你,团里我替你请假。”布拉纳这才讪讪地低下头去。
奥利弗接着说道,“阁下,布莱恩小姐不止被指控袭击骑士这一项罪名,如您所见,她是一名亡灵法师,执法会的人都怀疑她牵扯一起恶性诅咒致死案,她的婶婶玛格丽特在收养布莱恩小姐之后,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今天早上被人发现未着寸缕地倒挂在自家窗前,我们在她身上发现了虚弱诅咒的痕迹,诅咒长达七八年的时间,此事社会影响极其恶劣,温德尔司长极力要求我把她带回去。”
“温德尔...”以撒喃喃自语道,他眼眶微红,仿佛回忆着过去。
艾蕊萨早就炼化了露比内丹,但效果不是很理想,内丹没有像雪狮兽核那样融合成丹田上凸起的冰蓝宝石,仅仅是黑色丹田上两个小小的光点,吸收外界灵力的速度也极其缓慢。艾蕊萨在听到奥利弗的话后不得不睁开眼睛,她抱着衣服走到以撒身后,踮着脚尖给他披上了一件没沾上太多泥土的驼色毛呢大衣,说道,“以撒,我想去换一件衣服,就算接受这种莫须有的调查,也要体面一点。”艾蕊萨此时脸色苍白,她知道自己已经正式被当成了杀死玛格丽特的替罪羊,只能主动出击找逃跑的机会。
“扬德,我记得你是初级水法师,把那些衣服清洁一下,带布莱恩小姐过去更衣吧。”奥利弗吩咐道,艾蕊萨明白这是来监视自己的。
扬德走过去对着女装那一排施展了两个清洁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