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个下午,简的妹妹安娜拉着艾蕊萨和简的袖子到一个僻静的角落低声说,“艾蕊萨姐姐,乔治哥哥被我爸爸拉去说悄悄话了,好像说要去教训一个人。”
“他又要教训谁啊?他上次带着俩小弟去抢莉莎的零花钱,还被人抓破了脸,莉莎的爸爸不是那小诊所的医生么,带着放血的小刀就到我们家门口要人来了,乔治吓得屋都不敢出,还是我婶出面把人劝走的呢。”艾蕊萨皱着眉说道,她以前就不喜乔治跟伏特那个酒鬼在一起鬼混,但是她寄人篱下也不好多管闲事,听说乔治又要惹是生非更是厌烦。
“姐姐,我听说好像是要去教训一个大户人家的私生子,他母亲以前是最卑贱的娼妓,还是个魅魔,仗着生了个头上长角的儿子把家里搅得人仰马翻,两个嫡子实在受不了,就找到爸爸在执法会的老上司,爸爸的老上司又找到爸爸,派他们给这私生子点颜色看看,打断一条胳膊给五十个金币,打断一条腿给一百个金币,要是一次性把胳膊腿全部打断给五百个金币。”安娜每说一个字,艾蕊萨的脸就黑一分,要是出了事,这大户人家的嫡子金枝玉叶,老爷碍于嫡妻的面子不好责罚,他们这些无钱无权无势的平民就自然而然成了出气筒,届时乔治一人闯祸,恐怕会连累了全家。
简拍了拍艾蕊萨的肩膀,叹了口气问道,“安娜啊,那你们有没有听到他们的战略部署,比如说像蒙帕纳斯叔叔之前拐那个哑巴小女孩那样,先带着一个女人冲过去狂扇几耳光号称自己是他的父母,然后立刻把人拖到哪个没人的地方,我觉得,大街上人来人往不方便下手,拖到僻静的小巷里再动手才方便。”
“简,我觉得那个私生子年纪大概跟我们差不多大吧,他可是那个娼妓唯一的依仗,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单独出门呢?”艾蕊萨说出自己内心的疑惑,安娜学着伏特太太的样子一拍手说道,“你别说,蒙帕纳斯叔叔去踩点了,那个私生子天天自己一个人拎着个小布包溜达,身上穿的衣服都绣着金线镶着金珠,好像长得还挺俊呢!”
这时,蒙特太太头上包着粉红色的头巾一路小跑着上来,气喘吁吁地说道,“艾尔,艾尔,你现在跟我过去,你哥跟人打起来了!”
艾蕊萨和蒙特太太冲到楼下的时候,离得老远就听到乔治和伏特先生不堪入耳的叫骂声,远处一大群人乌泱泱地围在那里,就像是菜市口欣赏行刑的观众。艾蕊萨连忙捡了一根脏兮兮的烧火棍,蒙特太太紧紧拉着艾蕊萨的手拨开重重的吃瓜群众,一道道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艾蕊萨后背上,她即使不去回头看,也能猜出他们看向自己时嘲弄厌恶的目光。
就像艾蕊萨想象中的那样,乔治正和一个头顶长着羊角的海蓝色眼睛男孩厮打在一起,骂得最欢伏特夫妇被一个凶神恶煞的刀疤脸壮汉拦在外面,碰不到那羊角男孩一根手指头。“乔治乔治,你别打了!你妹妹正看着你呢,你当哥哥的,不给妹妹做个好榜样吗?你妈妈不在家,你这孩子一点不让人省心啊,非得跑出来打架斗狠,我以后再也不替你妈照顾你了。”蒙特太太絮絮叨叨地劝说道,艾蕊萨冷声说道,“蒙特太太你只管放心,你为我和堂兄做的事我都看在眼里,我会跟婶婶说明白,乔治跟人打架是他自己惹出的事端,与你不相干。”
乔治虽然体形肥硕,但是没捞到多少便宜,脸上被抓得左一道右一道,跟乔治的小跟班更是被羊角男孩一头撞在胸口上,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乔治一张脸涨得通红,挥舞着一块大石头不断砸向那个羊角男孩,像极了电影里穷途末路时拉人垫背的亡命之徒。可那羊角男孩不慌不忙,纤瘦的身体灵活得像只山野间的猴子,甚至不用格挡就躲避了乔治所有的攻击,他挥舞着雪白的爪子冲乔治眼前虚晃一枪,乔治刚要格挡,羊角男孩下面飞起一脚踢在乔治裤裆上。
“啊!你这卑鄙的小畜生!”乔治吃痛地捂着裆部连连后退几步,两个头戴浅金色假发穿着白色高跟鞋的华服男子并肩而立,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身上飘着茉莉冷冽的幽香,他拔出寒光四射佩剑塞到乔治手里,声音如九幽地狱里的勾魂使者般说道,“去,杀了这小野种,本少给你一千金币,别担心,他只是一个魅魔奴隶的孩子。”
“大少爷,你刚才不是说要让孩子们公平决斗解决私人恩怨么?你现在送去这把剑是想要三少爷的命么?”那个凶神恶煞的刀疤脸壮汉冷声问道。
“本少说什么做什么,还轮不到一个娼妓的看门狗来过问,一个魅魔奴隶生下的贱种,本少想杀就杀。”那位华服男子冷哼一声,乔治听说有一千金币的奖赏,像打了鸡血一样冲着羊角男孩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