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着说道,“我早就该想明白的,德斯梅乌斯家族的优良传统一点都没变,卸磨就杀驴,汉米敦家族的土地都被人吞并一大半了,狡兔死,走狗烹哈哈哈哈。”
“你兄弟打下的土地,会由你来接管,这不是很合理吗?”艾蕊萨含笑说道,“你当年…也肖想过穆尔戈斯的位置吧,要不然的你怎么会把家里的爵位拱手相让给同父异母的弟弟,自己豁出性命为圣光会的千秋大业卖命?现在我双手把权力捧到你面前,能不能接的住就看你的了。”
“艾蕊萨,你也知道,灰水十八洲是古来兵家必争之地,不仅战火不断经济凋敝,而且早就成了藏污纳垢之地,各国的罪犯从四面八方逃窜而来,其中不乏弑父屠弟穷凶极恶之徒,更有谋权篡位不成沦落天涯的反贼,你无权无势,连墨菲斯托那种下贱的东西都敢当街鞭笞你,自从圣战审判结束,京都这么多年来从没有当街鞭笞自由民的先例啊,你是头一个,我们谁都没想到会是你,玛林菲森的女儿,吞日殿金枝玉叶的公主。”以撒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艾蕊萨默不作声,灰水十八洲是兵家必争之地…这就意味着如果她想要完全控制住这片土地,就不得不请求吞日殿的援助,可那样一来,吞日殿就不再隶属于她一个人了,伯里曼家族,克瑞斯汀家族,还有她的本家玛林菲森家族恐怕都会来分一杯羹。届时,艾蕊萨就不再是真正意义上的领主,而是一个披着龙袍的傀儡。
以撒又道,“所以,你凭什么认为,就凭你和我,最多再加上墨菲斯托,就能够驯服那片充满罪恶和战乱的土地呢?灰水十八洲东西北三面被奥斯曼帝国和波旁帝国包围,当年尤里乌斯和埃拉朵拉带领两万军队才堪堪守住灰水十八洲的边境线,我陷入沉睡之后,南部边境告急,尤里乌斯被迫带着一半的军队南下,结果前脚离开,后脚灰水十八洲便被从奥斯曼逃窜而来怨灵围得水泄不通,最后埃拉朵拉以身殉国,你要是想步她的后尘,就尽管去做你的土皇帝。”
“以撒,这些事我会想办法的,你说你情愿死在沙场上马革裹尸而还,也苟活于世不为虎作伥涂炭生灵,你想没想过要是落在深渊那些人手里,你觉得他们会怎么作践你?伯里曼家族的人恨你恨得做梦都直咬后槽牙,墨菲斯托为了得到你,不惜杀了我曾经伙伴,奥古斯塔,记住这个名字,他是为了你而死的。事到如今,你落到我手里来,灰水十八洲就是你最好的去处,帮我料理了那些穷凶极恶之徒也不算辱没了你这个曾经的战神。”艾蕊萨还算理智地分析道,她猜测,以撒所有的反抗不过是为了维护那点可悲的自尊心做出最后的挣扎罢了。
伊西亚德闻言哀叹一声,仿佛秋天吹落摇摇欲坠枯叶的凉风,拍了拍以撒的肩膀,以撒古铜色棱角分明的脸上面无表情,就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麻木冷淡,弗比斯低声对两个侍卫吩咐道,“你,还有你,快去把梵尼克斯子爵请来,我们公爵这些年待他不薄,这个忙他必须帮。”
“弗比斯,算了。”伊西亚德抬抬手制止了他,“玛林菲森小姐,我以阿伽门农弟弟的身份请求你允许他留在京都安享晚年,我个人很感谢你让我的兄长死而复生,不过,我不允许你把他带走,他很年轻的时候…就为这个国家和温斯洛家族承担太多太重的责任了,我不能再失去他了,我真的不能再没有他了!我等了十年,我等了整整十年!小姐,人这辈子有几个十年呢,你不要把他带走,你要什么补偿都可以,哪怕是温斯洛家族一半的财产,只要能换来哥哥余生的自由,我都愿意双手奉上。”伊西亚德垂死挣扎般说道。
艾蕊萨沉吟了片刻,开口问道,“以撒,你是个什么意思呢?”
“艾蕊萨,我可以跟你去灰水十八洲,但是你得听我的。”以撒声音低沉地说道,“另外,我统治的地方绝不能魔药盛行,娼妓遍地,你能接受么,或者说,你素未谋面的父亲和家族能够接受这一点吗?”
“等你我到了灰水十八洲,管他什么父母之命家族荣耀,但凡是给不了我们的好处的,就都和我们不相干了,我们关起门来把自己的日子过好,等过个三五年,局势稳定下来再做打算。”艾蕊萨优雅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随后翘起雪白纤细的长指甲拿起没绣完的水蓝色手帕子,金闪闪的丝线一针针给翠绿的荷叶勾边,看起来颇有些女儿家的温婉娇憨之态。
以撒不由自主地捏紧了伊西亚德的手,伊西亚德面露疲累之色,低下头去哀叹道,“哥哥,你不能去,灰水十八洲那个龙潭虎穴已经断送了埃拉朵拉的性命,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人拉着往火坑里跳,我不能再失去你了,我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