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苔丽丝跪在坚硬的地上紧张地看着艾蕊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艾希礼拍了拍艾蕊萨正在捏肩的手,示意她挨着自己坐下,“丫头,咱们不着急答复她,她这套老掉牙的说辞,你待会就听腻烦了。”
话音未落,安姬丽娜也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她的双颊上长着大片发红的黑斑,两只无神的眼如死鱼般直勾勾盯着艾蕊萨,好像是哀求又像是怨怼,艾蕊萨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那些水珠在安姬丽娜细白的脸蛋上形成一个个致命的凸透镜,在正午的日毒时段站到外面就如铁锅上的鱼肉,被晒烂脸是自然的。艾希礼看着她这张脸,掏出一个钥匙砸在安姬丽娜长黑斑的脸上,摆摆手说道,“你,滚去东边那个窝棚待着,别在这碍眼,我们还要用饭呢,对着你这张脸,老子怎么吃得下去啊?”
“艾希礼,这个中午就让她在这待着吧,她本身就受伤了,要是现在两眼一抹黑地跑出去,恐怕要被活活晒死了,等雾升起来,我立刻打发她出去。”艾蕊萨柔声请求道。
艾希礼似乎有意卖她一个面子,点点头,随手拿起一块硬邦邦的灰抹布丢在地上,说道,“好,看在那些肉畜的份上,我这次可以保你队友这条命,你们俩是一起的吧,拿这个抹布把她的脸蒙起来,别在吃饭的时候恶心老子。”
苔丽丝忙不迭地捡起抹布,感激涕零看了艾蕊萨一眼,嘴里说道,“谢谢前辈,谢谢姐姐,愿生命女神保佑您和卡修斯学长。”
“你这一口一个姐姐叫得真顺溜,我瞧着,艾蕊萨这丫头倒比你年纪小得多,却是个跟你一样道行的中级法师了,你口口声声说要给艾蕊萨赴汤蹈火,你自己却还是个连自疗都做不到的废材牧师,没能耐也就罢了,队伍里总得有一两个打杂的,可是你打小在家娇生惯养的,耳根子又软,自尊心又重,你还领着那么个人进来,像个哑巴似的连打招呼都不会,你说…她为什么要救下你?难不成她盘算着把你们俩绑架了,管你那吃喝嫖赌的爸爸要赎金么?”艾希礼冷笑着瞥了一眼死鱼般躺在地板上的安姬丽娜,干枯树干似的拐棍胡乱敲打着水泥地,灰黄色的尘土纷飞,呛得安姬丽娜直咳嗽。
苔丽丝正手忙脚乱地拿着那个脏臭的抹布往安姬丽娜脸上缠,听到艾希礼问话,半张着嘴呆呆地望着艾希礼额头里来回蠕动得寄生虫,过了好一会,才堆着笑脸勉强说出那句老掉牙的话,“前辈,这都怪我不懂事,我还是学生,不懂什么人情世故,也不会伺候人,但是我…我可以学啊,前辈,求您可怜可怜我,想来你家也有像我和安姬丽娜这般大的女孩儿吧,你就当行善积德,可怜可怜我吧。”
艾蕊萨望着艾希礼越发乌云密布的面色叹了口气,如秋日卷起干枯落叶的幽幽旋风,常言道,言多必失,你怎么知道,艾希礼家里究竟是有个与你差不多大的女孩,还是命乖运舛,妻儿早夭?
不出所料,艾希礼状若癫狂地仰面发出粗哑刺耳的笑声,像是山涧里古猿泣血的啼叫声,他啪地一声把枯木拐杖摔在地上,随即双手颤抖着摘下脖子上的骷髅项链放在桌子上,掏出一块绣着白鹭祥云的手帕轻轻擦拭着,像女孩子呵护十分喜爱的洋娃娃,嘴里念念叨叨地说着,“我的孩子们呦,看到那个牧师姐姐了么,你们要是长大了活成她那个废物德行,你们爸爸这辈子都会后悔…没提前把你们从妈妈肚子里剖出来啊。”
“前辈,这根络子打得真漂亮,像小姑娘编的麻花辫,一股蓝的一股白的,还有一股是女人的头发,她生前一定很美吧,往后余生,您的孩子…会一直陪在您身边的。”艾蕊萨强忍着恐惧温声说道,她把手搭在艾希礼微微颤抖地肩头,感受到他如亡者般冰冷地体温,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艾蕊萨冷冷地扫了一眼匍匐在地不敢抬头的苔丽丝和安姬丽娜,她隐约瞥见艾希礼沟壑纵横的面颊上,似乎滑下一滴晶莹的东西。
“会的,他们会的,我的孩子们,还有我的女人们,他们都得一直陪在我身边直到坟墓,艾蕊萨,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就把这根项链丢进灰水十八洲的心脏湖里,告诉他们,下辈子见到我,记着躲得远点,别让我看见他们。”艾希礼声音呜咽着说道。
“不,每一次遇见,都是缘分,他们遇见你就像我和墨菲斯托,墨菲斯托伤害过我之后会愧疚么,当然不会,他反而觉得每一次屈尊降贵地跟那些女人说话那是恩赐。而你会为了那些女人和孩子愧疚,难道这不正是说明,你们之间曾经有过感情么?”艾蕊萨劝说道。
“你个死丫头倒是油嘴滑舌,那伯里曼那种畜牲家族哪怕与阿瓦塔牲畜杂交所生的小崽子,还能称之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