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竟然成了你们深渊的刽子手了。”苏提底冷笑往怀中侍女脸上甩了几巴掌,打得一张娇俏的脸蛋肿得老高,那侍女压着声音嘤嘤哭泣着,撒过气后,苏提底一把将可怜的侍女推倒在雪狮皮地毯上当脚垫,“穆尔戈斯,看见了么,这就是你们所说的国际盟友,为了一己私欲竟陷王室于四面楚歌之地。”
“恩斯特,是你自己见色起意,为了满足一己私欲,跑到哈德里尔伯爵府杀父夺子,早就把伯里曼家族得罪得彻彻底底,与吞日殿的人有什么相干呢?”穆尔戈斯瞥了一眼被苏提底踩在脚下的侍女,冷笑着揶揄道,“如今你的小宠物闹出这样的事来,可见你不能让他快乐,所以他才迫切想要离开你。”
“话别说得太绝,你怎么就能肯定,这不是吞日殿那位小主子的命令呢?听说洛克兰那个老怪胎最喜欢她那个年纪的女孩子,你觉得就凭你们小主子那副臭脾气能忍得了?我劝你趁早滚回去好好打听打听,别闹到最后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得自家人了。”苏提底冷冷怼了回去,“我倒是好奇,那个佩特拉城的那头肥猪是不是你们安插在伯里曼家族的卧底啊,要不然你怎么会因为他着急上火呢?”
康拉德面色一僵,周遭的空气都凝滞了几秒。
“洛克兰是我们吞日殿的大祭司,他的死我们必须给个交代,不管是不是小殿下的旨意,伯里曼家的小男魔犯下这等重罪都留不得了,既然你苏提底亲王这样维护他,我们会在惩罚过后把他送去你府上。”德尔朗微笑着打圆场。
佩特拉城———
墨菲斯托身影满身血污地依靠在城头上,像是战乱中被人丢弃的大布娃娃,被暴力扯破的白衬衫如昭示投降的白旗般在风中摇曳,他娇媚的面庞上赫然两道交叠的刀伤,那双海蓝色的眸子里不再有往日里的悲怆和怨毒,只剩眼波流转间摄人心魄的媚态和将死之人的空洞绝望。
“哈德里尔少爷,你真的要火烧佩特拉城么?如果您不在了,艾蕊萨姐姐该有多难过啊。”苔丽丝满脸泪痕,声带几乎充血地劝说道。
墨菲斯托望着那张神似玛莎的脸放声大笑,情不自禁地抚摸着她苍白如纸的面颊,脑海里尽是那个孩子干瘪得尸身,他笑着,笑得如枯萎的野生曼陀罗,哪怕死到临头,纤长猩红的花蕊依旧贪婪地伸向四面八方,散发着乱人心神香气,娇媚的脸颊上豆大的泪珠和血污混在一起从下巴上坠落,幽怨而悲伤地说道,“玛莎,你怎么会觉得我在意她呢,我最在意的人明明是你啊,难道你不明白我有多爱你么,我当初就是那样不顾千夫所指,把你从艾德里安那个混蛋的恶心怀抱捞出来的啊!”
“我…马上就能和你和孩子团聚了,我们的孩子不能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我这个爸爸…这辈子都快被人拆碎了,我不能让我们的孩子像我一样可悲地活着。”墨菲斯托的声音不可控制地颤抖着,仿佛每说一个字能费尽了全身力气,他紧紧抱住苔丽丝如同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人这辈子,不怕被逼上绝路一死了之,就怕被逼到墙角,为了再吃那一口饭,再喘一口气,再奴颜婢膝的事都做得出来。”
苔丽丝心中冷笑,你所谓的被逼到墙角,只不过是不作恶就没了一群喝成瘾魔药的提款机,你就没了镶满宝石的衣服,也不会有玛莎这样惊艳绝伦的女骑士为你自荐枕席,说到底,不过是你贪得无厌又欲壑难填,多少人因为你而家破人亡,卖子卖女,苟活得如同垃圾堆里一条蠕动的虫子?
事先得了令的骷髅将士已经在城内的街道上泼了火油,哗啦啦的声音传入耳中,却不妨碍两人相拥着躺倒在城头上,墨菲斯托吻着她柔软的唇瓣,是白色那样纯洁的甜味,这跟玛莎一点都不像,玛莎的唇永远透着跟她命运如出一辙的苦涩,吻过之后唇齿舌尖都像误喝了两大杯麻油那样酥酥麻麻,那是鲸落魔药多年酿造出来的味道,那才是属于他的味道。
算了,一个梦罢了,他何必计较太多呢,只要能再多看一眼这张脸就够了,他从前造玛莎的梦,如今换成玛莎的妹妹来给他造梦了。再美妙绝伦的梦也是一触即破的泡泡,等到苏醒的时刻,永远是在空荡荡的破旧小屋,只有哭湿了的枕头相伴。
亡灵们像进行什么庄重的仪式那样,他们高高地举着火把站到泼满火油的城墙下,集体面向北面城头上的墨菲斯托,齐声喊道,“恭送我主殡天!恭送我主殡天!”
随即,亡灵们把火把扔到城墙上,一阵狂风呼啸而过,火蛇迅速窜起三五米多高,几乎要吞没城头,墨菲斯托轻轻吻去苔丽丝脸上的污秽,望着苔丽丝柔美的脸颊上映着红艳艳的火光,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