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转身向上通报,另几人就在皇宫门外架起了长凳,并顺手给青年一块素净的棉布。
“咬紧这个,希望你能撑得住。”
人在剧烈疼痛的时候,很容易咬到舌头,血液呛入气管就可能引发窒息。
然而青年面容坚定,眼神中闪过决然,将棉布团好塞进口中,主动趴到那凳子上。
周围的百姓已经围了一圈,议论纷纷。
齐述和影一挤进人群,看到青年身上每落下一杖,便有一声吃痛混着额上的汗液一同闷进棉布里。
五十杖结束,他也去了大半条命,浑身皮开肉绽,气息微弱。
这时,一名内侍匆匆赶来,高声宣读皇帝的旨意:“传原告上殿!”
青年艰难地起身,却难以站立,只能被侍卫拖着前行。
但他始终护着手中的状纸,没让它沾上半点鲜血。
影一只能担忧地目送他进到皇宫,心中不免生出祈祷。
可半个时辰后……
一具残破的身躯再次被拖出来,毫不留情地丢到了地上。
侍卫按住刀柄,大声宣告,“此人诬告太子,妖言惑众,补五十杖以谢罪!”
说完,侍卫冷面无情地退了回去,百姓们也被吓住,纷纷四散开。
影一这才红着眼过去,闷不做声将青年背起,走向齐述,哑声说,“先跟我回去吧。”
殿下说了,如过了午时,他还未出皇宫,那必然生了变故,让他先护好齐述,在皇子府等他。
他谨记殿下吩咐,哪怕心中悲痛交加,也还是沉住气在前头领路。
只是他背上的青年嘴角虽溢出鲜血,但面色铁青,伏在影一背上没有任何动作,顺着手臂滴落的血液,流的越来越慢……
齐述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那么……暨轩呢?
如今仍在皇宫的暨轩,又是何种处境?
他已经有了最坏的预感,并生出兔死狐悲之心。
如果没有暨轩主动揽责,今日站在这里敲登闻鼓的,又会是谁?
他原先的想法,在暨轩看来是不是天真又可笑?
他想,原来他一直忽略了一个关键因素。
一个哪怕太子罪恶滔天,也能毫发无伤的理由。
那就是……
最高当权者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