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府门前,人丁零落,无人迎接。
正门大开,只一老仆候着,这老仆也是一脸的愁苦,如同家里死了人。
下马入府,家丁抬着大小箱笼进院。
陈矩同朱老三夹着我赶到郑府花厅。
只有郑贵妃的大伯父郑承恩在场,冷着脸见礼之后,我很客气的问老家伙郑承恩。
“表兄何在,本王这就去给他赔礼致歉。”
郑承恩放下茶盏,冷着脸叹气,“这就不必了,养性重伤未愈,不便见客!”
“那国舅何在,我去给他见礼。”
“国舅忧思过度,至今卧床,也不便见客。”
“那太夫人呢,可是方便?”
“太夫人痛惜爱孙,也卧病在床。”
这郑家人莫不是得了瘟疫吧,怎的都病了!
我只好看向陈矩同朱老三,“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要跪求么?”
说着,我膝盖一弯,就准备跪了。
陈矩同朱老三急忙把我拽住,而郑承恩则是一下跳起来,闪在一旁。
“不可,殿下莫害老夫!”
陈矩轻轻咳嗽,轻声对我说,“殿下,将礼物抬进来吧。”
朱老三鼻孔哼哼,“见你作甚,还不够生气的。”
我就无语,那我来干嘛,直接把礼物砸过来不就得了。
我向门外挥了挥手,家丁便陆陆续续把箱笼都抬了进来,堆满了花厅。
郑家是皇亲,每年皇帝的赏赐无数,定然是不差钱的,但我这份礼却不一样,那是脸面,那是身份,是皇帝的态度。
皇帝的亲儿子,在我郑家面前也得低头。
郑家人默不作声,为表诚意,我只好自己来读礼单。
“上品苏绣四十四匹。”
我示意家丁打开箱笼,给在座的当众瞧看。
这一看,就出事了。
陈矩的脸色煞白,朱老三横眉怒目。
“你你你”
郑承恩用颤抖的手指着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仔细看过,转头问郑承恩,“确实是上品啊,这料子极好,难道郑翁不喜?”
“朱老七,你要干什么!”朱老三拳头紧握,眼见就要动手!
我把眼一瞪,“怎的,送礼还送错了?你不要我抬走就是!”
这礼物别的毛病没有,就只有黑白两色,本是为出口西亚准备的,虽然送郑府可惜,但我还是肉疼的拿了出来。
就没想到啊,人家都不领情。
陈矩拼命的拽我,我却纹丝不动。
“这个不满意也不要紧,我这还有四十四套碗碟,也是精品中的精品。”
家丁将箱笼打开。
一摞摞用稻草垫着的瓷器展现开来。
是精品无疑,但郑老儿已经瘫坐在靠椅上说不出话来了,估计有心脏病。
这个是冥器,陪葬品,本是为出口朝鲜准备的,大出血,奉送给郑家!
我又示意家丁将所有箱笼全数打开。
我对郑老儿拱拱手,“这是三万钱,不多,给郑家表兄买汤药还是够的,万望笑纳。”
确实是三万,只不过是三万枚铜钱!
这也不少,三百多两银子呢,薄皮棺材上百口也够用了。
我送的礼,是极实惠的,丧葬都能用到。
朱老三怒极,竟然晃动着胖大的身躯来打我。
我还没疯到要同朱老三动手,轻轻躲过。可这厮忒也蠢笨,脚下一滑,竟然自己摔了一跤。
就他这样的身躯,躺着起身都困难,摔倒之后挣扎了几下也没爬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花厅里的几扇屏风被慌忙抢来的朱老三家丁绊倒,变出好多活人来。
刚才还说不便见客呢,我仔细看过去,除了郑养性,好像都在。
我原本还奇怪呢,屏风后边总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以为郑府不讲卫生,闹耗子呢,原来是在偷偷看我的笑话。
郑家太夫人拄着拐杖,有两个小丫鬟左右服侍着,见到礼物太过高兴,一下就嘎了过去。
郑国舅被气的跳脚,然后就抱着老娘鬼喊鬼叫的。
“老太爷,老太爷!”
“不好啦,不好啦,老太爷背过气啦!”
郑老儿太过激动,也嘎了
这礼送的,真是让人头疼。
我也不去理朱老三,对着陈矩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