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贵妃的大伯父死了,死于疾病。
这是官方发的讣告。
坊间传言,瀛王去郑府请罪,然后老头就嘎了。皇帝的儿子,那是龙子啊,老头无福消受,呜呼哀哉,有笃信鬼神的,甚至传言老儿遭了天罚。
但无论如何,郑家葬礼极尽隆重,皇帝追封郑承恩二品都督同知,御制碑文,赐祭六坛,发丧的队伍绵延二里。
郑家治丧不几日,有圣旨传出,瀛王遭遇贬谪,除亲王爵,降为郡王,限期三月离京就藩,永不得回京!
各种猜测流言就更多了,总之瀛王同郑氏争斗,最后输了,被发配边塞不知名所在。
事主朱常瀛,在府中养伤半月,才堪堪能够下地走动。
这还是皇祖母老太太拼命阻拦,以死相逼的结果。
依着皇帝的意思,即便不打死,也要直接除爵,发落去凤阳守陵。
皇帝真的怒了,怒到突破了忍耐极限,亲手拿着藤条抽打朱老七。
具体打了多少下,只顾着疼了,我也没去数。
总之各处开花,血淋淋的条状伤痕布满后背。
沈令誉亲自回来给我医治,言说有几条伤痕太深,怕是要终身留疤。
瑞安姑姑看到我就抹眼泪。
“你这又是何苦,明明斗不过却偏还去斗。如今可好,你皇祖母也被气病,都是你惹得祸。”
我心里也十分不忍。
“都是侄儿的错,皇祖母最近可好些了?父皇不许我入宫,便想见一面也难了。”
瑞安姑姑冷着脸瞪我。
“只认错就是不改,对吧?你父皇都要打死你了,你也不吭声,哭喊也不会么?”
我就笑了笑。
“我不是郑贵妃啊,哭闹有什么用呢?算了,不说这个,过几日我身体好了,只想见一见皇祖母,给她老人家请罪。劳烦姑姑帮忙则个。”
瑞安没好气的对我说,“等着吧,你皇祖母这几日也就大愈了,她会来瞧你的,真真是不让人省心。”
我再次谢过瑞安姑姑,然后我示意曹化淳把两个木盒拿过来。
“两位表兄眼见要婚配,我怕是无法参加大婚礼了,这便算我给两位表亲的贺礼吧。日后婚期定了,我这还有大礼奉上,只是远隔千里万里的,也不知能否赶得及。”
“你这孩子!唉!”
说着,瑞安姑姑又抹起了眼泪。
万氏兄弟接过礼盒,打开之后,老大万长祚急忙把礼盒放回桌案。
“殿下,这礼太重了。”
老二万弘祚看后也急忙放回原处,他讶异的问我,“你不过日子啦,这京师的铺面也说送就送?”
瑞安姑姑也嗔怪的说,“你这孩子,便是去就藩,这铺面也是你的啊,怎可随意送出?”
“你们不收,我也会卖掉!”
我指了指紫禁城方向,“那毒妇人是不会放过我的,我在京不会留下一点产业一个人手给她糟践。这两间铺面每年也就百两的进项,虽然不多但胜在细水长流,就收着吧。”
瑞安姑姑仍旧不接,“既然这样,就不如留给你六哥。”
“六哥哥也有,母亲留下来的铺面我都给了他,便五哥哥,大姐姐,我也各送了一间。姑姑您平日里对我最好,我若不送,岂不是做侄儿的太过不孝了。”
我如此说,万氏兄弟才勉强接了。
我并不是被打傻了,把大好的家财送人。有一点我不好直接去说,我若留产业在京,说不准就被皇帝抢过去赏给郑氏或者朱老三,这并不是猜测,而是极有可能的。
因为郑老儿的死,皇帝打了我,给我降爵,即便这般,还是要我赔偿郑家的丧葬费。
我赔个屁!
我都没碰他一根毛,丧葬用品都提前为他准备好了的,还要怎样?
就没钱就不给。
所以,我在京的产业要尽快处理,钱财也要拼命转运。
在京,我不准备留下一根毛。
送走了瑞安母子,我名下的铺面已经处理完成。
而后我把周总管,曹化淳叫到身边。
我看着周总管略带歉意的说,“您已经六十有三,我打算在南边给您置办一套房产,买些田地养老。这京城,您无论如何是不能留下的,否则必有祸端。南京也不要去,我看扬州就很好,如何?”
老头笑的怡然轻松,“老奴这身子骨还可以,殿下也不要赶我,您去哪里老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