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自然是前者,但朱常瀛不这么认为,祖制就是用来改的,我的地盘我做主。
街巷、学堂,甚至公厕,都张贴着标语:禁止私刑,违者问罪!
但若果真有人同朱老七叫板,朱常瀛也难办,总不好公然违反《大明律》,起码现在还不是时候。如今这个漏洞便显现了,警备厅在执行朱常瀛颁布的通令,而刘家则尼玛在搞私刑。
情况有些不对劲,原说在瀛州没有私刑生存的土壤,也就是宗亲大族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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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常瀛回府,换了便装,随即带着几个人打马出城。
待到得东头村,朱常瀛有些懵逼,就见20几个汉子手拿扁担、锄头、砍柴刀等将六名骑巡围住,呼喊喝骂,甚嚣尘上,精神小伙上蹿下跳,完全没有将骑巡放在眼里。
此刻,看热闹的人越发的多了起来,乱嘈嘈的目测有两三百人,怕是临村的闲人都来凑热闹。
朱常瀛甩镫下马,寻了个视野开阔的土坡,蹲在上面也做看热闹状。
土坡上一堆人,个个蹲着,伸脖子看热闹,也无人在意多了几个。
“这位仁兄,有什么热闹好看?”
旁边那人眼角带着兴奋,“没看到么,浸猪笼。”
“为何啊?”
那人转头,看朱常瀛的眼神有些古怪,“您是城里来的贵人?”
“嗯,是从城里来,怎么了?”
那人看朱常瀛年纪轻轻却一脸威严,身旁几个则凶神恶煞,仿佛随时要杀人般,知晓非是常人,话语也恭敬起来。
“贵人不知,咱们乡下,这女人家偷野汉子,就要被关进竹笼里活活淹死。”
朱常瀛看这人穿着不咋地,估计是哪家的雇工,遂从兜里掏出几个铜钱递过去。
“嘿嘿,这热闹好看,劳烦仁兄为小弟仔细说说?”
那人接了铜钱,越发的客气,凑近朱常瀛,小声嘀咕。
“这刘家是东头村的大户,看到没有,村里有半数都姓刘。出事的是刘善举家,据说他家老大刘继业跟人出海经商,两年前死在外头,就留下妻子卢秀儿守寡。
公子爷请看,杆子上挂的那个女人就是卢秀儿,啧啧,惨啊,我跟你说,这小娘们确实有几分姿色,怪可惜了的。”
朱常瀛啧啧附和几声,“原来是个小寡妇,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果然如此。”
“可说不是呢。”那人凑朱常瀛更近了些,“我也是听说,听说啊,刘家婆婆有意让这卢秀儿陪刘家老二睡了,横竖都是刘家的种,哪日下了蛋,便是老大刘继业的香火,但这卢秀儿抵死不从,赌咒发誓要为刘继业守节。其实屁的守节,原来这娘们早就同本村的董二睡了。我呸,这样的骚贱货,活该被浸死!”
传言往往就是真相。
山坡下,几个骑巡提刀围成一圈,为首小队长正同一老者争辩着。
朱常瀛指着那老者问道,“他就是刘善举么?”
“不是,那是刘善仁,本村村正。站在杆子底下,提着砍柴刀的那个,他才是苦主。”
场下仍在僵持,令朱常瀛气愤的,骑巡来时威风结果特酿的声势越来越弱,始终冲不过去,再耽搁下去,那女人怕是命都没得了。
好吧,现在死没死的也不好说。
朱常瀛拍拍屁股起身,挤出人群,走过路过,嘲讽声多怜悯声少,热议着这对狗男女偷情的种种桥段,每个人讲述的故事都不尽相同,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对狗男女面前,平日里卑微的人总算有了机会能展现自己的高尚。
女人在说女人不要脸,男人在嘲笑男人狗都不如。
此刻,除了猪笼里的女人,在场所有人都是圣人!
“刘景,你去把笼子里的人救下来,送去医馆,谁敢拦着,一并拘了送去警署法办!”
“是!”
“把那个什么村正,也拘了!”朱常瀛骂骂咧咧,“娘的,这东山村怎的都是刘姓?走的谁的门路?当老子的通令是放屁么?”
刘景缩了缩头,带着人一溜烟的去了。
朱常瀛就叹气,在瀛州,他一直在极力压制宗族壮大,这玩意对现在的国家而言,弊大于利。道理不言而喻,如果一村十姓甚至更多,偷税漏税,隐瞒虚报等等对抗官府行为的成本就会上升。比如李家看张家多开了两亩地不爽,就会暗地里使手段,比如匿名信揭发?
嗯,也就是令百姓内耗起来,互相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