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需要,您打声招呼便是。”
伙计说着一边忙去了,国藩继续盯着那套书,两眼像被磁铁吸住,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他回身看了看别的顾客,便狠着心走向别的书柜。可没走几步又回到《二十三史》前,继续观看。
另位伙计过来忙问:“先生,您是否对这套书有兴趣?”
国藩难为情地:“这套书,需多少银两?”
“一百两白银。”
国藩掩饰着对书价的惊讶,忙说:“哦,好好,我知道了。您忙吧,我再看看。”伙计转身要走被国藩叫住:
“喂,可以打折吗?”
那伙计摇了下头:“哈,实在抱歉,本店所有书籍不打折扣,在下只是个伙计,真的无能为力,不好意思。”
国藩淡然一笑:“哈,那便算了,谢谢。”
伙计礼貌一笑走去,国藩又对着那套书爱慕良久,最终,还是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店门。
他站在店门口,低着头思忖良久,手不经意摸了摸布包里的百两银子,他精神猛然一振,重新折回店内。但刚走几步又犹豫起来,最后,他割肉般地再次转身走了出来。
国藩顺着马路往前走,可没走几步他又站住,心里极具矛盾地纠结着;片刻,他索性又向书店走去。
进了店门,他对刚才那伙计:“劳驾,麻烦您将那套《二十三史》,拿给我看看。”
“请随我来。”
伙计来到书柜,打开锁,将成套的《二十三史》放上柜台。国藩如获至宝般,小心翼翼地将书打开,头也不抬地:“这套书,我买下了。”
“您确定要买?”
“确定。”
伙计将书一一放进盒子:“请到柜上结账。”
国藩将刚借的一百两银子全部买了书,回到客栈却犯起愁来。
他坐在床沿束手无策,心里念叨着,我可怎么回家呢?突然,他看到自己的行李,他忙将行李打开,开始挑拣,他拿起件裘皮缎子坎肩……
那是赴京前爷爷送他穿的。爷爷说,这件裘皮坎肩,是他年轻时穿的,地地道道的貂皮。当时秉钰还说,爷爷年轻时定是位风流骑士,不然,不会有这么时髦的衣裳。
爷爷闻听唉了声,说:“此一时彼一时喽!当年爷爷年少气傲,加上家境还算富裕,整天跟些富家子弟疯跑野马,没少败家。眼看你爹渐渐大了,爷爷才算是浪子回头。不然,哪会有这么好的衣服留着。”
国藩推辞,要爷爷留着作个纪念,爷爷却说:不记了,过去的不再回来。你穿在身上,等于爷爷就在身边,再说,京城是个大地方,出门见个人,好赖给自己撑个面子。
国藩哀叹一声,将坎肩放下,又拿起娘做的那件绸缎长衫,心中五味杂陈。他挑来挑去,将几件值钱的衣服打了个包,扛着出了屋。
国藩隔着门房窗口打问道:“我请问,这附近有当铺吗?”
正在算账的账房先生回话说:“小伙子,你要当东西呀?”
国藩难为情地:“我东西太多,路上不方便携带。”
账房说:“哦,这样,你出了门直走,见路口左拐,走到头再右拐,是条大街。那条街上好几家当铺呢。”
国藩道了声谢,扛着包袱便出了客栈……
五月的长沙已是草木葱茏,杜鹃招展,百花盛开;桃李梅也相继成果,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
刘蓉和张宏远收到国藩发自金陵的归期,便掐算起日子。五月三日,二人早早来到了古码头。一个时辰过后,一艘东来的客船向湘江边驶来,国藩尚未走下甲板,刘、张二人忙迎了上去。
三好友重逢,相拥而泣。刘蓉和张宏远搂着国藩,异口同声道:想煞兄弟也!国藩衣袖抹泪道,“我与二贤弟的书信,何时收到的?”
刘蓉说:“三天前就收到了,我和博怀一直算着你到达的日期,今日一早便在此等候了。”
二人将国藩接回湘乡会馆,稍作歇息,张宏远便说:“走吧,我们还是老地方,为大哥接风洗尘!”
国藩尚未开口,刘蓉神秘一笑:“那里还有个人等你。”
“哦?”
刘蓉说:“就是刚在路上和你提起过的郭嵩焘---郭伯琛。”
三人乘车来到一个古色古香的两层小楼,这是国藩他们三人初次相聚的酒楼,也是为国藩饯行的地方。店小二见三人进了门,忙迎了上来。没等店二问话,刘蓉便说:
“我们已经先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