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是秘密行动,大哥突然闯进,我绝不能大意失荆州。倘若,我们连大哥意图都搞不清楚,”
国荃话未说完,就听国藩在门外喊:“九弟,早点歇了。明日放羊,记得带上你们的书,别因此荒废了学业。”
“哎!知道了,我们正准备明天要带的书呢。”国荃应着,待二人打开房门,却见大哥已经走去。
二人回屋插上门,国荃嘱咐着弟弟:“明天,一切见机行事。”随后,他又继续道,“葆弟,壮芽帮我们这么大忙,他不是说,家里没钱供他读书?明天起,你我教他读书如何?”
“九哥,其实,当时我就想允诺他的,他帮了我们,我们也要为他做些事。”
“嗯,快睡吧。”二人上了床,这又是辗转难眠的一夜。
次日清晨,几人相约来到山丘。
国藩抱着本书,坐在一旁的高岗,边看书边不时抬头照看着羊群。
不远处的国荃、国葆和壮芽围在一堆,国荃对壮芽道:“你先从千字文开始背诵,等背熟了,晚上回家可以边读边写。这样学字很快的。”
国葆拿出家中带的笔墨纸砚:“不理解的字,可以问我,这些纸和笔你带回去。”
壮芽看着二人送与的纸和笔,难为情道:“这,这得好多钱吧?”
国葆说:“大家都是朋友了,什么钱不钱的?”
壮芽顿时感动得语无伦次:“我,我一定会记着你们的好,等我将来长大了,我,我给你们做仆人!我会用命来报答你们的。”
国葆连连摆手:“千万别这么说,施恩图报非君子。”壮芽接道,“我娘也说,知恩不报是小人。你们等着看吧!”
午饭已经散去,曾麟书仍坐在餐桌前,自言自语着:“这几个孩子,怎么顿顿午饭,都还让秉钰去送?一只羊,值得费那么大功夫?”
一旁收拾饭局的夫人说:“大夏天的,你让他们个个闷在屋里也是热,出去放放羊,割点草,连带着读书,依我看没什么不好。再说,有国藩跟着,有什么好担心的?”曾麟书一想也对,便没深想下去。
奶奶在织房外屋就着光亮缠线,国蕙和国芝两姊妹在里屋,一个纺棉一个织布。
江氏手拿件嫁衣来到织房,对正在织布的国蕙说:“国蕙,快来试下,嫂子给你做的嫁衣。”
“嫂子昨天就给我试过了。”国蕙说。
“再试试,让娘看看。”
“一脖子的汗,来回地试都试脏了。”国蕙说着,从里屋走来。
纺着棉的国芝笑着接腔:“穿上让大家都看看嘛,就要成王家的人了。”
母亲为国蕙穿上,奶奶上下打量着国蕙:“嗯,秉钰真是手巧,大小胖瘦都合适。”
国蕙想要脱下,母亲忙喝住:“哎,急什么,转过身去,我再看看。”
“行了吧,热死了。”国蕙背过身喊着。
国芝冲国惠道:“姐,你就不会多穿一会,让娘看个够?”
“想穿,你来穿。”
国芝嘴一撇:“我才不会那么没良心,人没出嫁呢,心就不在娘家了。”
江氏冲小女儿训斥着:“又胡说什么?”
国蕙走回布机前:“是你们非要打发我走,我才不想嫁呢。”
国芝玩笑道:“哟!把自己说得跟孝女似的,只怕言不由衷吧?”
奶奶外屋听着,扑哧一笑:“瞧瞧国芝这张嘴哦!小刀子似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早晚地不也要出嫁?”
“我可不像有些人,家里好不容易把我养大,我得在家好好孝敬孝敬老人呢!让老人多享点福。”
江氏一声叹息:“你呀,少气我些便是福喽!”
院里,爷爷背着手,朝国藩的门前走来,他站门口喊了声:“国藩在屋吗?”恰江氏从织房走出,忙搭腔道,“爹,国藩和两个弟弟、去后山割草了。怕是还没回来。”“哦,那等他回来再说。”爷爷说着要走。
“爹找国藩有事吗?”江氏问:
爷爷忙说:“没,没事,我想找他下棋呢。”
二人话说不及,大门外走来国藩和秉钰,母亲忙招呼国藩:“快快,爷爷正要找你。”
国藩笑着朝爷爷走来:“爷爷,您找我?”
爷爷乐呵道:“想着你在屋呢,哈,爷爷闲着没事,想找你下盘棋。”
国藩爽快一笑:“正好,我也好久没下棋了。”秉钰笑着说道,“那快去吧。”说着拎着篮子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