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你翻个身,总是趴着会很难过的。这几天,哥来陪你。”
国荃单手支着脑袋,侧身对国藩道:“大哥学业繁忙,不用分心我。再说,还有葆弟和壮芽呢,我有事他们都会帮我。”
国藩想了下:“我让葆弟和壮芽过来陪你,大哥找爷爷说点事,等下过来看你。”
国藩说着起身出了屋,国荃回味着大哥前后说的话,眉头紧锁细品起来。
夜很深了,秉钰借国藩读书的灯光,趴在书案的一头在用心写着什么,她将写好的字握在手中,对国藩道:“翰林公,我要考考你。”
国藩抬头一笑:“哦?何来的雅兴。”
“你来解一个谜,我借古人的两句诗,你来猜谜底。”
秉钰将字递上,国藩接过念道:‘析来鹤顶红犹温,剜破龙睛血未干。若使太真知此味,荔枝焉得到长安。’哈,明代徐阶,徐公文贞的诗?
秉钰调皮孩子似的:“然也!你猜。”
“这不是,文贞公在赞美杨梅吗?”秉钰盯着国藩的脸,“再猜!”
“再猜,还是赞美杨梅呀。”
“猜我给你这两句诗的寓意。”秉钰说。
“寓意?莫不是,你也想让我写首诗,赞美下我的小师妹?”
“去!谁要你赞美。继续猜,猜不着晚上不许睡觉!”
国藩笑了笑:“好娘子,我真是猜不出来。来,你告诉我,罚我一个让怎么就怎么。”
“听好,可是你说的!”“行,你说出来,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秉钰诡秘一笑:“我想吃杨梅。”
国藩笑着摇了下头,“就睡觉了,要吃杨梅?我又不会做出杨梅来。”
“不管,我就要吃,今天若是吃不到杨梅,我会馋死!”
国藩一把抱着秉钰,哄着:“好秉钰,三更半夜的我哪去买杨梅?再说,杨梅刚开始结果,都还绿着呢!”
“绿的也想吃!”秉钰撒娇地挣脱出国藩,坐在床上嘟着嘴。国藩转过身,疑惑地盯着秉钰,他的心怦然一动,“秉钰,你莫不是?”
秉钰羞涩地低头一笑:“傻子!你一点都没察觉出来?”
国藩上前搂着妻子久久说不出话来,他将脸慢慢转向书案上的油灯,那火苗,宛若小精灵般不停地往上蹿着……
二天清早,江氏和秀娟、国芝,在厨房忙早饭,国藩笑着进来。秀娟忙说:“大少爷,餐厅等着就好。”
国藩嘿嘿笑道:“我来看看,能帮点什么忙。”
江氏手端着碗:“这儿哪用得那么多人,回屋等着吧。”
国芝端着托盘对大哥笑道:“大哥,过来吃吧。”国芝和秀娟各端起饭菜走了出去。
国藩站在母亲面前无趣地傻笑几声,江氏道:“哟,这孩子,快出去吃饭吧,看着娘傻笑什么?”
国藩开口道:“娘,秉钰昨天晚上,说想吃杨梅。”
江氏闻听一愣:“哦?你没多问问她?”国藩脸上泛起了红晕,“哈,也没什么好问的,好像是,又有了孩子。”
江氏忙将手上的碗放下:“哎哟,你这孩子!昨晚,怎么不告诉娘呢?”
“昨晚,我看大家都已睡下。”
江氏忙说:“那,等下吃完饭,赶紧请个郎中给把把脉吧。”
“娘,我也这么说,可秉钰不让,她说,怕吓着孩子。”
江氏大为不解道:“又说傻话,把个脉怎么会吓着孩子?”
国藩顿了顿道:“秉钰一直对桢第念念不忘,我担心,她如此下去会坏了身子。我安慰她说,如果,孩子和我们缘分未了,定会找我们来投胎的。打那起,我看她真的释怀了许多。或许,这次,她真这么认为的。”
“你说得对!挡不住,真是我那孙孙又投胎来了呢!”江氏禁不住潸然泪下,“只要秉钰能从丧子之痛走出来,一切,都由着她。想那可怜的孙孙临走前,郎中不停地开方子,灌了那么多苦水。后来,孩子看到我拿勺子,就吓得哇哇直哭……”
“娘,您别激动,秉钰就是这么想的,她把肚子里孩子想成了桢第。”
“那,那就,先不提郎中的事,等孩子坐稳了胎再说。啊,这样,你,我,这,哎哟!看娘慌的,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娘,您别着急,慢慢说。”
“这样,你快叫上国潢、国葆,随我去摘杨梅。”
“娘,杨梅还没成熟,再说,我们到哪摘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