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钟澍哀叹一声:“爹都不记得这么说过。肇森,你这么懂事,真是让爹疼在心里。今天无论如何,爹要让你吃到以前没有吃过的东西。你不用为爹节省这几个钱。”
肇森遐想着:“若是弟弟在这里就好了,没来京时我还能照顾着他。现在他一个人在长沙读书,我却在这里被爹疼着...”
梅钟澍痛心道:“爹真是愧对你们三兄弟。你们来到这个世上,爹就给了你们一副穷骨头,让你们吃苦受贫。爹唯一能做的就是教你们读书,教你们做人。好在,你们个个都这么争气,爹就盼着有天,你们都能考上功名,那时,爹就可以告老还乡,在家为你们带带孩子,补一补对儿子的亏欠。”
肇森见爹伤感,忙转移话题:“今年我十五,再等十年我二十五,爹才五十四岁,一定能抱上我的孩子。那时候,您就和我娘在家好好享清福吧。对了,上次涤生叔叔批改我的文章,说我下笔大气,思路敏捷,同时,也给我圈出几个历史误点,修改了词句。”
梅钟澍说:“努力吧儿子,涤生叔叔的文章,是我们同年中最具韩愈文风的一位。你若能将他的才华学到个一二,你真叫长进。你知道了他的家,以后,自己随时可以去找叔叔,虚心向他请教。”
肇森蹦跳着说:“我很佩服叔叔的学问,就是有点怕他。”
梅钟澍说:“呵,你怕他作甚,你知他和爹有多要好吗?”
肇森说:“涤生叔叔不苟言笑,不像岱云叔叔和润芝叔叔那样谈笑风生。”
梅钟澍纠正道:“那是你与他不熟,时间久了便会知道,他是一个多么童趣的人。我们一起住的时候,他的话没说完,大家都别想睡觉。”
肇森沉思片刻:“他严谨的外表...不敢和他多谈。”
梅钟澍道:“你拘泥叔叔的外表作甚?他开起玩笑,能把你逗哭又哄笑。等下,我们吃完东西,就去涤生叔叔家,把刚才买的毛笔和书,让曾爷爷给你哥哥和弟弟捎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