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荃哽咽地点头道:“孩儿全记在心了。”
曾国藩对爹道:“爹,上车吧,我们等您顺利到家的消息。”
曾麟书难舍地一再嘱咐着:“泽儿若是闹着找爷爷,就带他出去走走,哄着他玩,千万不要骂他,过几天,他就会把爷爷淡忘。你们都还好,都成人了,爹最不舍的就是我的孙儿。”
曾国藩沙哑着嗓音:“您老放心回吧,我和九弟,会时时给家里写信,也会将泽儿的情况随时禀告家里,让大人们放心。”
曾麟书含泪回头上了车,两辆马车南去,国荃和国藩含泪向父亲挥手目送至消失……
礼部公事房,梅钟澍及几个同事,都在忙碌手上的公干。
梅钟澍坐在窗边的办公桌前,正在看大儿子来信。信中这样写着:“男镜源跪禀父亲大人万福金安:收阅父亲三月初一日来信,得知父亲托曾爷爷为儿捎来毛笔和书籍,不胜欣喜与感恩。小弟锦源近期学业猛进,常得先生赞誉。爹几次问及小姑家况,儿不得不如实回禀。小姑父因染重疾命悬一线,家中已为他准备后事,此正是小姑没回信与父亲的原因。父亲多次询问,男不敢隐情。万望父亲大人珍重自身为盼。”
梅钟澍读到此,忽觉一阵眩晕,他干呕了几口,忙用手帕捂着嘴,生怕屋里人看到,而后慢慢拿起手帕,只见一口鲜血浸在手帕上。恰时,李文安和郑小珊进屋来其面前,梅钟澍忙佯装无事:“哦?二位并驾到此,莫不是有什么喜讯?”
郑小珊严肃着脸道:“唉,不是喜讯。”
李文安接着道:“刚听竹茹兄说,润芝的父亲病了,好像还病得不轻。竹茹已先行了一步,我和小珊也准备过去,看你能否离开。”
梅钟澍收拾起案头公务,将带血的手帕装在身上:“走,一起去。”
国藩上差走了,秉钰孕期反应强烈,她少气无力地躺在床上,泽儿站在一旁的摇车里,摇晃着摇车非要下地玩耍。秉钰难受地对儿子道:“娘躺会儿再抱你下地玩好吗?娘难受死了。”
纪泽哭闹着:“不!不要在车里...”
秉钰说:“放你下地,你就满院子跑。”
纪泽说:“我找叔叔...”
“哎呀,叔叔不在家,自己站车里玩会儿,啊?”泽儿正将秉钰缠得不可开交,恰,国藩推门进了院,张升迎了出来,见面便说:“老爷,国荃少爷随京武去他茶楼,还没回来。”
国藩应了声:“知道了。”便朝卧室走来。秉钰见国藩进屋:“正好,你爹回来了,让爹陪你玩吧。”
曾国藩走近摇车:“泽儿,在家是不是又闹娘了?”
国藩抱过纪泽,秉钰难受地唠叨着:“唉,这孩子越大越不听话,还不如小时候。一会儿也不想在车里待,把我缠得哟...”
国藩面露难色地安慰着妻子:“王婶不是说,帮我们再找个帮手嘛,这一两天人就过来了。”
秉钰忍着反应道:“等几天,我反应就过了,家里哪里承担得起三个帮工。”
国藩说:“现在不是心疼钱的时候,爹临行前一再叮嘱,你和孩子第一重要。我已经答应王婶让她请人了。”
秉钰接过纪泽对国藩道:“快换衣服吧,今天怎么回得这么晚?”
国藩一旁换着衣服:“一下午都在润芝府上,胡伯病了。”
秉钰问:“要紧吗?”
曾国藩说:“肝上的问题,突然加重了。晚饭后我还要过去,岱云他们几个都还在那里。”
这时,王婶来到门口禀报道:“老爷,夫人,饭好了。沅甫少爷还没回来,等他吗?”
国藩想了想道:“给他留些饭菜,大家先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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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林翼府上挤满了父子二人的同僚和朋友,只见,胡达源少气无力地卧在病榻,他向来探望的同事挥了挥手:“你们都请回吧,我没大碍。”说着他又转向儿子道,“请世叔们回府吧。”
胡林翼忙将众人招呼到外间:“各位叔伯,时候不早了,家父担心叔伯们也上了年纪,侄儿就恭送叔伯们回府吧。”
好友们见此状况,也只得说些宽慰的话,各自出府去了。
胡林翼回到国藩一行面前:“兄弟几位也请回吧,不是我赶你们走,明天大家都还有公务。”
曾国藩说:“我留下,万一晚上有什么急需,也好多个照应,你们几个陪竹茹先生先回府吧。”
郑小珊说:“还是我留下吧,胡伯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