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荃抱拳施礼:“师弟,请了!”
国荃拱手道:“师兄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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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的林荫道上,一辆飞奔的马车内,坐着心神不宁的国藩,他无心观看郊外的风景。他将头探出车窗,对赶车人道:“大爷,今天,马好像没喂饱啊!”
赶车人道:“哈,您是嫌车慢吧。我这牲口吃的料,顿顿都加了豌豆,怎么会耐不住饿呢?是您心急,马跑得再快也快不过人心,想哪哪到。快了,不远就是了。”
硕大的院落,四周搭建着数十间砖草混搭的房子。几位家人正在马厩喂马。宽大的厨房前,两个家人在门前杀鸡、洗咸鸭蛋。院的中央,种有各种蔬菜,李相清和一个家人在采摘辣椒、茄子,李相清抓把辣椒望了望天,对家人道:“时候不早了,赶紧的收拾饭吧,那帮小子回来又吵着饿死了。”
家人道:“放心吧老爷,贴了三十斤面的饼子,牛肉是现成的,就剩这几个菜,一炒就得。绿豆水早就煮好晾着呢。”
李相清会心一笑:“说是休假,这帮孩子来了,比在宫里当差还累人。”
家人说:“老爷天天盼着徒儿到齐,您不累心里难受呗。”
李相清一声叹息:“我生就的贱骨头!行了,赶紧拿过去给厨房做吧。”李相清拍了拍手上的土,待要回屋。老远就看到,一名家人带着国藩朝此走来。
李相清待国藩走近,忙热情道:“哎哟,这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国藩礼貌地作揖道:“李大人,晚生今日专门赶您饭茬的!大老远就闻到香味了。”
李相清呵呵一笑:“那敢情好!快快,屋里说话。”国藩和李边走边说:“大人难得休假,还要亲自采摘蔬菜。”
李相清说:“我也就伸展下筋骨,坐得久了,骨头痒痒。”说笑中二人进了客房。李相清请让道:“快快请坐。啊,我这里人多,比较乱。”
二人坐定,家人送上茶水。曾国藩道:“啊,您的小家经营得不错,真像个世外桃源,风景独秀啊!”
李相清‘嗨’的一声:“初到京城,我便租住在这里。那时,这儿就两间茅屋。后来,我省吃俭用加上徒弟们帮忙,便成了现在的样子。无论好歹吧,算是个窝,我已十五年没回过山西老家了。”
“哦,李大人祖籍是山西的?山西可是出富商的地方。”
李相清说:“嗨,山西那么大地方,哪能个个都是富商。我老家穷,穷得你都无法想象。”
曾国藩说:“我老家也在乡下,日子是不易。”
李相清道:“我家的不易,说出来恐怕没人会信。您知道,老家人都叫我什么吗?驴子!”
“驴子?”
“没错,毛驴的驴!我不光家穷,兄弟姊妹还多,加上我块头大能吃,一家人的饭,能被我一人吃完。老人瞧我天天吃不饱的样子,横竖是揪心。九岁那年,是个大户人家救了我。”
“怎么,您被送养了?”
李相清苦苦道来:“那年头,谁家缺孩子?是那户人家拉磨的驴死了,要买驴!娘为我能吃个饱饭,央求人家别买驴了,便将我送去代驴拉磨。条件只有一个,管饱就行。”
曾国藩说:“才九岁呀?”
“那时候小,能让吃饱便是我的大年。我除了拉磨,没事便将磨盘卸下来,在磨房捣鼓着玩。渐渐地力气越来越大,自己浑然不觉。一次,东家五岁的小姐玩水,谁知怎么就栽到了缸里。那时,我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大劲,冲到面前,抱着缸把小姐给倒了出来。”
曾国藩哈哈大笑:“司马光砸缸救孩童,李大人抱缸倒小姐。”
李相清说:“我那缸肯定没司马光的缸大。呵呵...不过,也不算小,两个大人肯定是搬不动。我是将缸扳倒,人随着水倒出来的。”
曾国藩说:“九岁的孩子能把装有水的缸翻倒,就是空缸也难以做到。您可真是大力士。哈,我似乎能想象得出您当时的样子。”
李相清道:“打那,东家也对我另眼相看了许多。最终,还是买了头驴,把我给换了下来,改让我护送小少爷去私塾读书。当然,偶尔也顶替下驴的差事。呵呵...那是我平生第一次做侍卫。”
曾国藩说:“呵呵,李大人的童年好传奇。”
李相清‘嗨’的一声,“我是半路捡了个料布袋,享了驴的福!那时,少爷在学馆读书,我就蹲在门外守着。一次,我顺门缝往里偷看,被教书先生发现,问我是谁家的孩子,我脱口来个:我是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