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家的前一日,我刚和爹去集市卖了粮食和棉花,准备为你筹办婚宴。如果你想逃婚,我不拦着。现在就可以带上荷香远走高飞。但请你静心想想,你走后,堂上老人怎么为你收场?想想整个家族的名声,想想偏爱你的大哥,他知道后的情形。”
“那四哥说,我该将如何?”
“你是我胞弟,一个藤上的瓜。四哥同情你,心疼你,但四哥袒护你只能袒护至此。好自为之!”
国潢回身拍了拍国荃肩膀,走向屋门。国荃眼看着国璜,叫了声:“四哥!”
国潢回头道:“刚才,还说自己是男人,是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担当。自己权衡。”
国潢说着出了屋,国荃像团烈火被泼了盆冷水,散发着最后的热量,他愤然夺门而出。
母亲江氏倚靠在床头,秀娟一旁安慰着:“夫人这些天,一直为国荃少爷的婚事操劳,是提心提得。您就安心歇息几日吧,家中琐事由我打点着就是。”
江氏佯装无所发生:“孩子们多,打发一个是一个。今年,先将国荃给打发了,明年再把国华的事给办了,国葆和壮芽还小,还可以舒缓两年。”
秀娟说:“等媳妇们都过了门,家中事您就放手吧。孩子们也都大了,由他们打理去。”
江氏摇了下头:“待他们都有了孩子,还不得老的给照看着?都是刚刚省事的年轻人,哪里会带孩子。”
秀娟一声叹息:“我知道劝也没用。只是,您自己也上了年纪,倘若真的倒下,儿女再孝顺也是不能顶替,还不得自己受?”
江氏说:“我是想,趁堂上二老都还康健,让他们亲眼看着,孙儿们个个都成家立了业,我这做儿媳的,也算了了他们的心愿。”
秀娟为夫人惋惜道:“里外的,您是不会为自己着想。”
国荃求娘不成,便破釜沉舟地来找爷爷,国荃跪在爷爷面前将与荷香的前前后后,一五一十地全部袒露出来,请求家法外开恩。
爷爷忙搀扶国荃:“别再给爷爷跪了!跪了一夜了。”国荃被扶起,忙给爷爷斟茶,“爷爷,孙儿知道,您老是最疼我的。”
“国荃哪,你越过你爹来找爷爷求情,你是掐住了爷爷的穴道,知道爷爷偏袒你!可爷爷是族里的族长,家里的家长,无论评判何事,必须全面公道。”
国荃央求道:“还求爷爷为孙儿网开一面,孙儿此生只求这一件事。”
爷爷为难地:“孩子,你不是托生在皇亲贵胄家里,爷爷再疼你,也不能一下给你娶两个媳妇。你苦苦哀求爷爷,若爷爷不答应,你会记恨爷爷一辈子,若我答应了你,咱曾家的颜面,算是在世上败尽了!你可懂爷爷的苦楚?”
国荃失望道:“如此说来,爷爷不如将孙儿逐出家门了吧。”
“为求得一个女人,你要舍弃祖宗?”
国荃说:“孙儿只是不想牵累祖宗,实属无奈。”
“要说无奈,爷爷也曾有过,也曾因你曾祖为我定的婚事而不满。你奶奶大我五岁,我乍一听说,便万般个不乐意。”
国荃说:“可,奶奶那么贤良端庄,爷爷为何还不满呢?难道爷爷也有过心上人?”
爷爷捋着胡须道:“爷爷年轻时不比你长相差,甚至还比你多了份狂傲。那时,咱曾家还算有些家底,提亲保媒的不计其数。我确实中意过一个女孩,可偏偏和你奶奶合上了八字...”
“所以,爷爷就...”
“唉!不堪回首的年少躁狂!当年,我以荡散家资,以示对婚姻的报复,几年过后我荒废了学业,心无所住。只落得被人指点和你曾祖的满面沧桑。这个疤,疼得我终生不能触摸。即使后来浪子回头,已为时晚矣!这就是爷爷为什么要求子孙,必须发奋读书的根由,万不能重蹈爷爷的覆辙啊!”
国荃说:“孙儿明白爷爷的苦心,可我与荷香是真心相爱,难不成,您也要让孙儿忍一辈子不情之愿?”
爷爷说:“你刚说过,是那姑娘的娘执意不肯,怎能说家人让你忍一辈子不情之愿?孩子,这是命,得认!”
国荃执拗道:“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在她娘已经离世,我们没了障碍。何况,爷爷从来不屑江湖命运之说,怎就偏偏要孙儿认起命来!”
“我的乖孙孙!你要知道,奉命成婚是为祖上开枝散叶,这是男人必经的路数,但这绝非人生的全部。你还要立业,立业懂吗?你刚刚成人,对世事尚不分明,就将一个情字堵在了心窍。有朝一日,你悔之晚矣!日后,你也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