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接着道:“大哥的意思,待上个三五年,少爷功成名就,何止一个荷香?就是三妻四妾也有能力迎娶。又何必在大婚的当儿操之过急?一旦后院起火,非但保不全你与荷香,甚至,也由此荒废了前程。”
二喜说:“叔知道,你对荷香是付出了真情。即使叔有心成全,眼下也无计可施。大喜之日,你连走两步错棋,抛下新娘,私情幽会。叔不能眼见你引火上身,只得将棋盘掀翻,一切重来。你怨叔也罢,恨叔也罢,你以为叔就想这样?”
国荃犹如被打入谷底的败将,木已成舟的败局,使他毫无回天之力,他低头沉思,脑海闪烁着与荷香悲欢离别的往事,不由得发出几声冷笑,笑得那样凄凉与不甘,嘴里不停地喃喃道:“冬去春来,花开花落,不该回的回了,不该走的走了,不该来的来了。不过我不后悔。就当命运戏谑我一场,就当自己跟自己玩了盘残棋。感谢我的二十岁,让我输得这般惨烈,谢各位费心,告辞!”
国荃话毕夺门而去,二喜忙对二人道:“快,追上他,夜间路黑,护送少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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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马车在通往长沙的路间行走,早起的人们已开始新一天的劳作。虎子坐在车前辕,车篷里坐着抱着膀子的荷香。她木讷着脸,任凭马车颠簸。...长沙门楼在望,虎子兴奋地对车篷里的荷香道:“喂,快看城门,长沙到了!”
车篷里的荷香,锥心般地闭上了眼睛,她回想起临来时,干爹把她叫到屋里,嘱咐她的话:“荷香,你知道,干爹一直拿你当亲闺女。如今,你二老都不在了,干爹更是一点委屈也舍不得你受。”
荷香不明就里地看着二喜:“干爹有何难处直说了吧,女儿为您分忧便是。”
二喜难以启齿道:“闺女,你和国荃的事,干爹一直是极力撮合...”
荷香道:“即使我亲爹在世,也未必下那么大功夫劝说我娘。我们离京时,干爹还一度想将我留在那里,您的苦心,闺女不傻。”
二喜说:“其实,干爹为此一直很内疚,明知国荃家里是定了亲的,干爹心软,见不得你们依依不舍的那份留恋...”
荷香胸有成竹道:“嗨,都过去的事了还纠结这些。对了,过两天,国荃会告诉您个好的计谋。”荷香欲将国荃的下步计划告诉二喜。
二喜问:“什么计谋,能说个大概吗?”
“少爷想让干爹在京城设个茶叶周转站,不是开店哦,只需在客栈租两间房子即可,作为我们收货发货,收账之用。花不了几个钱的。”
二喜沉默片刻:“这是个很好的计划,无论对山寨,对你和国荃,都是件极好的事。……可,国荃就要成亲了,你可知道?”
荷香轻描淡写地来了句:“知道啊。少爷不喜欢那熊家小姐,他是被逼无奈,等他成了亲,我们就...”
二喜不等荷香说完:“闺女,国荃成了亲就是有家室的人了,你没名没分地跟他一辈子?”
“要名分做什么,我要的是他对我好。”
二喜说:“可你有没想过,眼下国荃还是个学生,还未立业,你们万一有了孩子,祖上不认怎么办?”
荷香连忙解释道:“干爹,您别误会啊!那天,国荃坐我床上穿鞋,是他在家里罚跪,腿都跪青了,我看着心疼,就让他躺着歇歇腿,正好您进来...”
“唉,傻丫头啊傻丫头!说了半天,你都没听出个明白?荷香,你给我个话,你是真心喜欢国荃?”
荷香羞涩地背脸一笑:“这还要说?他也愿意和我在一起...”
二喜说:“真心喜欢一个人,是要为对方付出一切的,你准备好了吗孩子?你真舍得什么都给他?”
“干爹究竟要和我说什么?”
“闺女,为了国荃你们都好,我劝你离开他...”
荷香闻听二喜要她离开国荃,一下急了眼:“为什么?为什么要我离开他?您一直是在帮我们的,刚才还说,在京城设立周转站是件极好的事呢。”
二喜苦愁着脸说:“荷香,你必须放弃这份感情,曾家的家规,容不得国荃家室以外有私情。难道你愿将心爱之人,沦为家中逆子?”
荷香万万没有想到,干爹向她摊了这个牌:“可我们...”
“闺女,纸是包不住火的。他大哥就在京城,早晚的,你们...唉,会被家人知道。”
荷香说:“可,我在京城是正大光明地做生意,他大哥知道又能怎样?国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