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到此忙上前施礼:“学生曾国藩,叩拜恩师!”
穆彰阿和蔼而温和地摆摆手:“起来吧。”
国藩起身,小心翼翼地看着穆:“恩师亲临关怀,学生不胜欣喜,还请恩师多多指教。”
穆彰阿走近国藩桌前,信手拿起本书,随便翻了几下道:“涤生啊,你刚刚升授翰林院侍讲,眼下尚未补实,一定要利用这个空当,多做学问才是。”
曾国藩说:“恩师教导的是,学生每日都在按自己制定的日课册作业,片刻也不敢怠慢。”
穆彰阿意味深长地扶着国藩的肩说:“嗯,本师知你是有进取心的人,但本师尚需对你重锤敲。前日,吾与皇上议事,借机,也将你做事能力禀报于皇上,并将你以往写的诗文,呈与皇上过目。皇上对你动了垂爱之念。”
国藩受宠若惊地慌忙跪下:“蒙恩师抬爱,学生感激涕零!”
穆彰阿将国藩扶起,慈祥地端详着国藩,关怀而郑重地道:“自本师与你琉璃厂第一次邂逅,几年下来,你果然没让本师失望。这次翰詹大考尤为突出。你从一个三甲进士,一跃为翰詹大考第六名,此乃皇上钦点,来不得半点虚无。”
曾国藩拱手道:“学生全赖恩师栽培。”
穆彰阿说:“涤生,你可知翰林院是个什么地方,人文渊薮众贤芸芸!唯奇德奇才者、方为朝廷之栋梁。你若无才无德,纵是本师亲生子,本师亦是保举不得的。”
曾国藩道:“恩师再造之恩,学生没齿难忘。学生的点滴进取,均来自恩师的时时警言与鞭策。”
穆彰阿提醒道:“你做个心理准备,不日,皇上定会召见与你。日后,你不但要专心学问和修身,还要修口,寡语稳重不言自威。记住了?”
“涤生绝不辜负恩师栽培。”
“嗯,本师也在为你攒了把劲。希望你一如既往,不懈发奋,把握前程。前程,明白吗?”
“学生明白。”
“嗯,好吧,没事了,忙你的。我在院里随便走走。”
“学生恭送恩师。”
穆彰阿出了房门,迎面走来赵楫,赵楫老远就下跪施礼:“下官赵楫,给穆大人请安!”
穆彰阿大摇大摆地边走边说:“免礼吧。”
穆彰阿一行出了院,赵楫低着头走进公事房,国藩见赵楫进来,忙招呼:“赵大人。”赵楫一副关怀的样子,“我不是告诉过你,没必要天天来坐班嘛!每月初十来点个卯就行,不必如此辛劳,你这本来就是个闲差。”
曾国藩说:“国史馆的一些资料尚在下官手上,下官要整理完毕准备移交。”
“那好,你就整理好交上去吧。”赵楫说完回到座位,他低着头揣测着穆彰阿的来意,不由得说出了声:“啊,穆大人突然来此...”
曾国藩说:“哦,穆大人说是随便走走的,并没多问什么。”赵楫闻听,好像放下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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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藩坐在浴盆里正要洗澡,秉钰挺着出怀的肚子要帮国藩洗。“哎哟,你别总把我当孩子,我自己洗。”
秉钰反倒拉个小凳子坐在浴盆前:“还真以为自己是大人哪,一点也不知道心疼自己。不催着睡,就不知道上床。在外面是曾大人,在我这儿就是孩子。”
曾国藩长叹一声:“你现在身子不便,别这么惯着我。”
秉钰鼻子哼了声:“你是个大傻瓜,才知道我惯着你啊。”
“傻就傻吧,夫人不嫌就好。”
秉钰替国藩擦着背,突然惊道:“哎?不好!别动。”
“怎么了?”
秉钰抠着国藩背上痱子似的疹子:“你背上又起小点点了,是不是癣疾要发了?啊?痒吗?”
国藩无奈地苦笑了下:“随他便,爱发不发。真是发了那就挠呗。”
“你这叫什么话?还是赶紧去医馆瞧瞧吧,这一旦泛发到全身,又得遭大罪。这才好几年哪?”
曾国藩说:“从出生,这癣疾就跟我逗着玩儿。隔几年就出来骚扰骚扰,从未治好过他。不治了!有买药的钱我还买书呢。”
秉钰说:“书书,命重要啊书重要?”
“书重要。”
秉钰照着国藩背上打了几下:“重要重要重要!这个鬼癣,长我身上啊!干嘛认准一个人折磨。”
国藩扭着头道:“喂,你打癣呢,还是打我?”
秉钰扑哧一笑:“都打!”
“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