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葆来到荷香屋坐定,二人刚交谈几句,荷香便恍然大悟道:“这么说,九哥与虎子是同时受的伤?”
国葆说:“九哥没说是虎子,只说是遇到了恶人。”
荷香自我沉思着:“好嘛!俩人如此玩命,我倒成了罪魁祸首。”
国葆说:“荷香姐,虎子哥或许对你也心存有意。可我九哥,唉,从未见过九哥为一份情这么执着过。他从京城放弃学业奔你而来,可家中已经为他安排好婚姻,这不能怪九哥背叛。长沙的误会,你也没能给他留下说话的机会。为此,他抗衡家里出走了两年,只身跑去吉安。几年间你杳无音信,九哥在失爱与家责的夹缝中挣扎,他活得还不够苦吗?”
荷香叹息道:“我真是造孽!”
国葆望了望荷香痛苦的眼神:“姐,我们这么多年情分,我不为九哥,不为虎子,我为你说句话。姐年龄也不小了,随心选个心仪的人成个家吧,免得让好兄弟手足相残下去。”
荷香道:“国葆,你真是长大了。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九哥和虎子,再为我伤了兄弟情义。我会对他们有个说法。”
……曾麟书手拿国藩来信对大家道:“国藩说,六月五日,皇上又让他兼署工部左侍郎。”
二婶惊喜道:“啊,朝廷一共六个部,我们国藩已做到三个部的侍郎了?”
曾麟书说:“他说,眼下公务格外繁忙,除礼部和兵部所必须的政务外,尚要研究方舆之学。日日左图右书,鈎校不倦。山川险要,河槽水利,诸大政,皆要求其详。”
二叔长长出了口气道:“唉,真是难为孩子了。”
曾麟书回头看着信道:“唉,真是可惜。国藩说,将江忠源举荐给朝廷,皇上尚未将他派职,他便收到父亲去世的消息,还有郭嵩焘,母亲也去世了。二人现已返乡守制。”
国华接话道:“伯琛庶吉士刚刚散馆,真是太可惜了。”
二婶道:“大清以孝治天下,父母大丧,任凭官职再高皆要辞官回家守孝。唉,要么说忠孝不能两全呢。”
曾麟书看着信继续道:“国藩得知家中要建新宅,说是,待他拿到养廉银,便会寄家五百两银子,先筹备建材,后续,还会想办法寄钱过来。另外还说,已为父亲母亲及叔父母,各定制二品补服一套,待做好连同诰封一并请人带回,望四老开心。”
二婶和江氏闻听喜极而泣。二婶说:“做梦都不敢想,大侄儿为我挣得了一品夫人...”
大家正说得高兴,国荃进了屋:“叔,二婶,爹,娘...”
二婶见国荃想找爹娘说话,便知趣道:“啊,国荃找哥嫂有话说,我去看看几个孙子。”
二叔起身对国荃道:“国荃,有话和你爹好好说,我去祠堂一趟。”
二人说着出了房门,国华和国荃对视了下,国华道:“九弟,有什么话和二老好好说说,啊?世上没有锯不倒的树。”
国华拍了下国荃肩膀便出了屋,国荃忙捂着被震痛的胸口。曾麟书和江氏对视了一下。江氏说:“国荃,听雅芝说,你胸口受伤了?”
“没事,已经好了。”
江氏盯着国荃又疼又恼:“怎么伤的?过来,让娘看看。”
国荃站在原地没动:“不碍的,骑马没踩好马镫,摔地上了。”
江氏说:“摔地上怎么会伤着胸口?”
“地上有根树杈,扎了一下,没事的。”
江氏道:“我知你和娘有话要说,可,这些天为何又老躲着我和你爹?”
国荃辩解道:“我哪有躲着娘,这几天,一说话就震得胸口疼,我谁也没说话。”
曾麟书说:“国荃,你和国葆到岳麓书院读书的事,盘缠和学费都为你们准备好了。你打算何时动身,你大哥刚才来信还在问。”
“尽快吧。”
“尽快是什么时候。给我个准确日子,你娘好给你们准备东西。”
“十天后吧,不,就十天。”
曾麟书说:“国荃,临走前,还有要给爹商谈的事吗?”
“没,眼下没有。”
江氏说:“有话就当着爹娘的面说出来,别让我猜你。”
国荃坦诚道:“娘,孩儿大了,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不劳二老费心。”
江氏道:“既然,你认为能处理好自己的一切,娘也不再干涉你什么。但娘要你记住,你现已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了,好好掂量下,到人间这一遭,究竟要给后人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