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纪鸿忙看国藩,国藩对纪鸿道,“快来亲亲师爷。”纪鸿跑到穆彰阿面前,立着脚趴穆的脸上亲了口。穆彰阿道嘿嘿笑道,“嗯,真好!乖孩子,你将来长大定和你爹一样有出息。这么大点怎么这么招人爱?”
说话间,秀儿和萨廉进了屋,萨廉见到涤生忙唤:“师兄,下着雪您怎么突然来家了?”
“小师弟,我今日,特意给你带来两个小世侄陪你玩的。”
纪泽忙对萨廉施礼:“世侄纪泽给小世叔请安。”
纪鸿愣着脸打量着萨廉:“小世叔?你怎么也是小孩子?”
曾国藩说:“嗯,不许没礼貌。小世叔是师爷的儿子,你唤他世叔就对了。”萨廉咧嘴一笑对纪鸿,“走,小世叔陪你们玩雪,我给你堆雪人,可好?”
曾国藩对两个儿子道:“去吧,你们玩去吧,今天玩什么都行。”秀儿对国藩施礼道,“曾大人放心,我会照顾着他们。”
秀儿说完,带着三个孩子出了屋。
穆彰阿顿了顿对国藩道:“涤生,你帮我把棉袍先脱下吧,我这会穿着都出汗了。新棉花就是暖和。”
“那好,待会您老感觉冷了再穿上。”
国藩帮穆彰阿脱下棉衣坐在穆的对面,二人面对面,谁也说不出话来。曾经的权臣,现不如农家老人,如此落魄的恩师令国藩心碎,二人冷场片刻,穆彰阿道:“涤生,老夫为官时,从不曾向门生张口要过何物。现在无官无职了,再不怕人身后指背,你的泡菜,不知方便与老夫些否?”
穆彰阿的话令国藩一阵心酸:“恩师,学生稀罕物没有,就是泡菜多。明日我便让家人给您送些过来。恩师生活上还需要什么,对学生直言便是,我总会想办法为恩师弄到。”
穆彰阿说:“不需要了,什么都不需要。尽管老夫被新帝削官罢职,没了俸禄。但我家中仍有先帝赏赐的田地,靠收来的租金糊一家人之口,也算饿不着。啊对,你现在公务可还顺心?”
曾国藩回话道:“学生每日除本职政务外,便是应对朝廷杂事。不是临近年关,真是不得片刻空闲。就连学生每晚读书的工夫,也被琐事占了去。”
穆彰阿道:“有事做令人充实,但还要保重身子啊。”
国藩即心酸又感激地点点头:“恩师,林则徐在赴任的途中卒亡了。皇上便又诏李星沅大人,赴任广西钦差大臣。”
穆彰阿无奈地叹了口气:“当初新帝启用林则徐,我便谏言其身病体弱难堪大任。试想,一个体弱多病且又有疝气的年迈之人,令他去剿匪,大清难道没有比他更强干的人吗?可有人不顾林则徐生死,硬是鼓动皇上逼人上任。结果怎样?我还反倒成了阻碍朝廷启用忠臣的罪人!真是好笑。政见不同,就将我三十年耿耿忠心一笔抹杀。唉,罢啦,黄土快要埋到脖子上喽,老夫不在乎。”
曾国藩道:“恩师,新帝春秋正盛,您老就释怀了吧。”
穆彰阿道:“老夫虽不再参政,但念及先帝与我有知遇之恩,你现为朝廷重臣,便好好辅佐新帝吧。为了大清江山,朝廷不能单靠杜受田一手遮天。先帝当初赏识杜的学识,便让他授学皇子,并擢他左都御史加太子太傅,工部、户部侍郎,工部尚书衔。”
曾国藩说:“这些学生晓得。杜受田虽挂职几个部,但并无实职。他只是授皇子学业,从不参与政务。”
穆彰阿哀叹一声:“现在不同了,新帝登基他连番加爵,几个月间,吏部尚书,刑部尚书,礼部尚书,协办大学士,他从一届帝师一跃成为实实在在的权臣。能驾驭他的唯有皇上,可他又是皇上的帝师,最终,究竟谁驾驭谁,亦尚未可知。”
曾国藩道:“恩师放心,涤生定会倾力辅佐新帝。俗话说,无官一身轻,您老只需颐养天年便可,朝堂之事,放下心来。”
“是啊,一切皆该放下了!三十多年,老夫为朝廷披肝沥胆,心被熬干了,皮被新帝剥了,仅剩下一把老骨头,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可唯独萨廉,廉儿他尚未满十岁,如今我身负罪名,那天我果真走了我的廉儿岂不凄惨...”
曾国藩道:“恩师休要为小师弟挂怀。只要涤生尚存于世,只要我的儿子们尚在人间,您的廉儿绝不会无人照看。恩师,相信我!”
穆彰阿眼含热泪频频点头:“涤生,老夫我门生三千,唯独你...唉!”
国藩拉着穆彰阿的手,语重心长道:“恩师,无论您遭遇了什么,您在涤生心中永远是长者,永远是学生的恩师。很早前,您老不就说过,当代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