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来,我们相互激励,在人文渊薮的京师不停地打拼,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做一个良心好官。你尚年轻,雄心或许比你父与我都大。但任何时候,切不可被官职膨胀了自我,忘却了初衷。这颗牛痘苗我先与你种下。”
李鸿章道:“恩师教导,少荃铭记在心。”
李文安说:“涤生,少荃跟随你,我是一万个放心,你就将少荃当儿子训教吧。”
咸丰帝因国藩奏折气得早朝未上,此刻,他正当大臣们面怒不可遏地发泄。肃顺、杜受田、祁寯藻、唐鉴、端华、文庆等人,看着发疯似的咸丰,人人惊恐。咸丰帝拿着奏折,对着案桌狠狠摔了几下。“曾国藩指责朕,登基以来,每日只纠,臣工小楷写得不端,朝珠戴得不正,谨于小而反忽于大,言朕不知国之轻重。朕苛严臣工将小楷多加仿练,见君磕头要五体投地,内廷接驾行礼有仪,此乃古今君臣大礼岂可儿戏?朕惩治那些礼仪不规者,有错吗?你们说,朕错在哪里?”
众人低头互视,默而不语。咸丰帝道:“说什么,朕使赛尚阿督师广西,乃千金之弩轻于一发!质问朕,朝廷无可恃之人乎?朕为一国之君,启用谁是朕的权利,他抨击朕独断专行,不善治国,不会用人!朕果真如此吗?”
祁寯藻拱手道:“皇上且息怒。国之要事,凡将启用人才,皆要与军机大臣合议,方可最后定夺。”
咸丰帝道:“你,你们这些军机大臣,当初,朕启用赛尚阿前赴广西,你们难道不知情?你们无一辩言,可见你们是认可了的!”
唐鉴施礼道:“皇上,老臣说句话。凡国之大事,不仅军机大臣,六部九卿亦要合议,乃至朝廷众臣皆要听取建议,皇上方可下旨。”
咸丰帝怒气道:“朕亲政以来,念及曾国藩乃前朝重臣,故重用与他。而他!不知感恩,反倒有恃无恐,以老臣自居妄责当朝天子。其罪实可当诛!朕,若不治其重罪,恐难再立朝堂!”
肃顺施礼道:“皇上,当下国家用人之际,仅凭朝臣逆耳进言,便于治罪,恐朝臣不服!”
咸丰帝说:“谁敢不服,朕便一并治了他!”
唐鉴道:“皇上,为国之君一言九鼎,盛怒之下,劝君三思而慎言。据老臣所知,九卿科道谏言乃皇上再三求之。若臣一言不合便于治罪,日后朝堂岂不一群哑巴?曾国藩奏折,方才,诸臣皆已传阅,他言皇上,褒倭仁旷世之才,但不久便将其疏之万里之外;又言皇上,赞苏廷魁谏言仗义且有卓见,然不久便又斥其为乱道之流。其令老臣亦不知皇上内心之所想。”
杜受田道:“皇上,曾国藩谏言虽有过激,但其的确是可用之才。他提请皇上,为人臣者,应趋尚骨鲠,培其风节,养其威棱,遇有事变,乃可倚之以折冲扞患,不至畏葸退缩。他的主张真的无有过错。”
咸丰帝道:“他岂不正拿这些说辞,斥朕不该令大臣练小楷,行君臣之礼?”
祁寯藻道:“皇上,朝廷大臣皆士子出身,作文写字,本当进士之前就应过关。众所周知,龚自珍博学多才,就因字丑终不得入翰林。皇上若纠其完美,未尝不可,曾国藩本意,国难当头,主张皇上更应注重大臣的德操气节,臣不认为是过。”
文庆道:“曾国藩谏言所说,发往广西人员不为不多,而位置未尽妥善。姚莹年近七十曾立勋名,宜稍加以威望,令其参赞幕府,若泛泛差遣委用,则不能收其全力。而皇上却将姚莹外派运粮官,奴才认为他的谏言也无差错。”
“没错没错,现在说什么没错?!朕已派人遣他进宫领罪去了!”众人闻听惊讶互视,齐声喊道:“皇上,万万不可!”
咸丰帝说:“有何不可?人都已经去了多时。”
肃顺双腿跪了下来:“奴才祈请皇上,国家大局为重,收回成命!”众人集体跪下,“皇上!收回成命啊!”咸丰帝见众大臣也为曾国藩求情,顿觉孤立无援,呆呆地看着大家一时也无了主张。
……桌上摆好了酒菜,李文安盯着酒菜道:“哈,好丰盛啊!还有鸡和鱼。涤生,不是专门为我准备的吧?”
“哈,您和少荃有口福!今日是你弟妹生辰,来京十年了,这是第一次为她做生,哄她高兴高兴。”
李文安说:“这多不合适,今日是弟妹寿诞之日,因为我的到来,让弟妹和孩子躲在一边,这是何道理?”
曾国藩笑道:“嗨,吃饭填饱肚子就行,在哪吃还不一样。来来,先喝一个。一是兄弟们多日不见,二是,借此为您老兄饯个行。”
国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