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明悦溶故作轻松扯起的笑黄朔再也拒绝不了,只好点头收起桌上的醒酒汤,又犹豫着问:“明天什么时候走?”
“下午六点的飞机,跟你再吃顿午饭就走了。”黄朔嗯了一声之后便拎着食盒离开,而明悦溶再也撑不住面上的从容,回到卫生间再次洗了一把脸,对着镜子努力的扯起嘴角妄图唤起一抹笑。
真的笑不出来了。
晃了晃脑袋将里头过于杂乱的想法晃走,再次回到床边的明悦溶又侧头看了一眼书案,这几日一直出现的幻像没有再出现,似乎是也察觉她不再受影响。
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就像往日段青山对她隐瞒的不算高明,可她就是甘之如饴的蒙在鼓里,就像刚刚决定在一起时就接受了这个世界不再如以前自己认知的那样。
一场空梦。
如果所有人都像桂卿碧云一样消失得悄无声息,那又会有谁来告诉明悦溶这一切是否真实存在过?
是要靠着那点子零星的记忆守着一个‘等我’的承诺过活吗?
她不是那样执着于一段情爱松不了手的痴情女,所以现在仍然可以相对平静的接受面前的这一切,可段青山把一切都给了她,往后的日子里每当明悦溶回到他为她置办的房子、用的每一笔出自段青山产业里的钱时都会像是困在囚牢遍寻里不得生路。
于她而言像是一场慢性凌迟。
靠在床边的明悦溶极为疲倦的闭了闭眼,再睁开的时候床侧的小桌边又出现了一个人影,他不甚清晰的眉眼间带着点不满,似乎是很不满意她此刻还沉浸在悲伤中,明悦溶也不在意的对着他笑笑,之后乖顺的躺下,像是个听话的小孩般合眼入睡。
次日醒来已经不算早了,窗外偶尔几声虫鸣鸟叫营造的氛围十分舒适,明悦溶又在床上发了会呆才拿起手机看,黄朔也适时发来信息:小姐,正厅有客到,需要您接见。
明悦溶回想了这段时间该做的事情心里有了底,洗漱过后换了身舒适的运动服来到前厅,果然看见了之前跟段青山对接的几位领导。
没多少寒暄敲定下来新区的任名,再拒绝了几个想将府里一些器物充公的想法之后一个随行人员似乎有些不满,在黄朔给他们添茶的时候不算小声的抱怨了句,“答应他们用人名定区名也就算了,现在是半点不让我们真不给面子…”
领头的领导不痛不痒的训了他几句,再抬头看明悦溶时又恢复了那副和蔼又带着点谄媚的面容,主位上的明悦溶也不搭话只是低头喝茶,只有黄在给她朔倒完茶之后才淡淡解释,“青山二字取自汤恢的《八声甘州》,算不上是给我们面子。”
他回完话便恭敬的站回明悦溶身边,刚刚说话时周身的锐气也散的一干二净,那群人看着首位的人没再出声也很有眼力见的打圆场,领头那个更是敢怒不敢言,毕竟新区还是要靠他们段府来引客招商,可轻易得罪不起明悦溶。
至于前头那个说话的人…不过是看着明悦溶年轻像是薄脸皮好说话的人才急功冒进这一回,至于他的下场可没人在意。
黄朔寒暄着送人离开,再回来时候明悦溶已经回了南苑,他心里记着人今天就要走又赶着去忙活张罗午饭的事情,两人沉默着在小饭厅一起吃了饭,直到明悦溶拖着行李箱出来黄朔才闷闷的开口:“小姐,京城的宅子里什么都有,不必搬东西出去的。”说着还试图去接她手里的箱子,拉着行李箱的人避开之后也无奈,“短期之内我可能不会回来住了,就是带一些放着会过期的东西我不浪费,之后再回来我也会住到小院去,你把南苑封起来吧。”
明悦溶的语气足够淡然,连黄朔也看不出来这话里带了任何一点难过的意味,可这话里话外无非就写着不想触景生情几个字,可他也不敢在此时反驳,应了声之后一起出了角门,之前聘的司机终于是用得上,坐上车之后明悦溶阻挡黄朔要关门的动作对他道,“你先放下家里的事情一段时间,我给你找的那个班很好,去学学没坏处。”
“我要是走了府里没人看顾。”“你让那个职业经理人管一段时间,我这几天再找人请一个,两个人一起还能互相牵制。”明悦溶弯着眼睛笑意盈盈的望他,“你不会以为我是要架空你吧?”
此话一出黄朔再也没有拒绝的话可说,只说给他点时间慢慢放手,车上的人点头关门,跟他道别之后让司机开车。
面上的表情也散得一干二净,倒不是明悦溶对黄朔有什么意见,只是这几天所知的事情太离奇太多觉得十分疲倦,面对亲近的人还装一装示意自己没事,现在没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