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爱小雪,小雪也爱自己,但很多话面对小雪是无法开口的,爱和懂有时就是两回事。他有时会很奢望能有一个懂得自己的人,一个红颜知己,一个可以倾诉解压又能理解自己的人,但这并不代表他精神出轨和不爱小雪。
大伟给他推荐了一家心理诊疗室,说每周只要抽出一两个小时去聊聊天,用不了多久病就会好,这家心理诊疗室是他的一个国外名校心理学专业毕业的朋友开的,位置隐蔽绝不会碰到熟人也不会留下病例建档这样的痕迹,这正合陈冉的心意,当时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一次去就撞见了同事,一个在两个月后死于非命的同事。易卿的意外身故对陈冉的打击不小,他一开始也和大家一样也相信这是一场简单的意外。他和易卿的最后一次碰面就是在米娅心理诊所的外围花园后来他们又去了外滩闲谈散步,那时易卿还戴着一副墨镜掩饰浓重的黑眼圈和极差的精神状况,一个人在长期服用精神类药物精神状况又极差的情况下在雪场发生意外似乎不难理解,但后来又听说了易卿的巨额意外保险理赔他才开始怀疑这并非一个意外那么简单了。
米娅心理诊所租在外滩租界后面的一幢小洋楼里,这样毗邻外滩又自带花园的别墅洋房在澄市不多见了,都是外国列强入侵时留下的遗物,现在变废为宝成了高档的咖啡馆、西餐厅和俱乐部的绝佳选址。一个心理诊室不在写字楼里,不在居民楼里,而在这样的历史遗迹里无不彰显了诊所生意的兴隆和医生的实力。撞见易卿确实有些出乎意料,为了保护顾客的隐私不让顾客之间碰面,诊疗的时间都是事先预约好了的,且相邻两个顾客的预约时间间隔在半小时以上,心理诊所还设有进和出不同的前后门,能撞见的机率微乎其微。心理诊所为了掩人耳目在门口挂了一个“爪哇”的招牌,门扉紧闭,容易让人误以为是一个歇业中的咖啡馆,有预约的顾客到了门口后拨打医生米娅的电话花园的电门才会自动打开,从头到尾都见不到一个人只能听到几声鸟叫,难以置信百米之隔就是喧闹的外滩。那天陈冉故意迟到了10分钟,他戴着一顶鸭舌帽在门口等候半天才被放行,一路穿过萧瑟寂寥的小花园,从老旧的木质楼梯上拾级而上,正在这时,一个戴着墨镜的窈窕美女急匆匆地从窄小的楼梯上往下冲,她似乎没有看见正在上楼的陈冉,一下子栽进他的怀里。
陈冉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撞下楼梯,这下他来气了,不是号称保护隐私碰不到人的吗?他忽然意识到这也许是诊室的工作人员遂摘下帽子想好好批评教育一下这位莽撞的员工,毕竟他可是花了高价的消费者,这点底气还是有的,只是没想到她并非诊所的员工而是诊所的顾客,还是一个熟人。
易卿表现得倒比陈冉淡定的多,她看到是陈冉避无可避便大方地摘下墨镜打了个招呼,只说她是恰好路过进来借洗手间的,因为第一次来不熟悉这里的环境一下子走错了路。陈冉笑了笑说他也是恰好路过,见大门忽然自动开了以为是个僻静的咖啡吧想进来坐坐,没想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他说着不禁往二楼黑漆漆的窗户里望了望,大白天的里面却是漆黑一片。易卿顺这他的目光往楼上回望了一下,大方地笑道:“外滩有家露天的咖啡吧不错,推荐给你试试。”陈冉再次假面地笑了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跟在易卿身后一起走下楼梯,下楼时他趁机给米娅发了微信,预约取消。
从这片幽暗的租界洋房步行至外滩有一种穿越时空的错觉,更有一种劳苦的中国人民击溃了侵略者迎来抗战胜利,迈向光明和新生活的凛然。临近外滩的沿江大道边上是一排高大的租界遗址,现在是各家银行的办公大楼,坐在外滩的露天茶座里,望着广阔的长江陈冉少有的放松下来,就那么一瞬间整个人就放松了下来。他就像一个拧紧发条的玩具,还没来得及停下又被拧紧,他太渴望精神上的松懈了,让那些数据和排名通通见鬼去吧。
“陈主任,”“易经理,”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又同时笑了起来,陈冉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请易卿先讲。易卿轻呡了一口杯中的咖啡望着远处的江面沉思起来,她面容恬静而姣好,陈冉坐在对面暗暗注视着她作出洗耳恭听状。早有耳闻易卿是行里知名的白族美女,这么近距离的观察发现她的眼睛圆润眼线长,眼角浅浅的鱼尾纹坦荡又自然反而增添了她孤傲的异域气质;她的面色苍白憔悴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干枯的玫瑰花,那是一种毫无生气与活力的羸弱美感。
易卿忽而把视线转向陈冉,意犹未尽地一笑道:“我有一个小学妹才入职星河不久,听说现正在西直支行任职,”陈冉一听兴味盎然地瞪大了双眼,静候着她后面的话。“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