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这个地方很奇怪男人像女人一样心细如发斤斤计较,女人又像男人一样强势果敢雷厉风行,现在这个地方之于她既没有归属感也没有安全感只有无穷无尽的劳碌和奔波,明明是很简单的一件事却可以因为人的因素变得那么复杂。事情是简单的,复杂的是人心,这就是银行。
米心旸丢下手头的工作,赌气出来后打给宗意:“是不是你?”
“什么是不是我?”电话那头传来刀叉撞击瓷盘的声音,他把她害成这样竟然还可以悠哉地吃西餐,米心旸一股火气升上来。她不得不按捺住内心的气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她才讲完就听到叉子扔进瓷盘里的清脆声响。“我那天把你的工作日志偷偷拍给了老魏,让他按这上面的地址叫几个弟兄上门,我见不得你受累受气又受辱,为了这个烂工作。”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凭什么插手我的工作?我受累受气又受辱是我自己的事关你什么事?我用不着你同情我。你要是真心想帮我是不是应该先跟我商量一下,你从来都是这么霸道,这么自我,这么自以为是。烂工作,哈哈——现在连这个烂工作都没有了,拜你所赐!这下你高兴了?”宗意听出米心旸语气里的哭腔忙问:“你现在在哪?呆着别动,我马上过来!”
“别!让我一个人静静。”米心旸说完挂断了电话,她极力克制自己才没让眼中的泪落下来,那是她最后的倔强。她隔着迷蒙的泪眼抬头仰望着天空中的朝阳,那样的耀眼而生机勃勃,不管自己的人生有多晦暗旭日永远照常升起,反观自己的人生虽处在朝阳一样的年纪却活得毫无生气,就像一轮迟暮的夕阳一点一点地落下去,看不到任何希望。
米心旸看时间不早了就打了辆网约车如约来到一家咖啡店,几天前冯琳就约了她,从云南回来后两人虽然私下里还没约过但彼此都牵挂着。《中国银行保险报》在第一时间推送了冯耀辉的判决结果,米心旸看到后并没有给过冯琳一点点的安慰,她知道冯琳自尊心强又好面子,这时候任何一点点的嘘寒问暖对她都是二次伤害,现在冯琳主动约自己应该是已经走出阴霾了。
米心旸在一个面窗的位置上坐下,春夏秋冬又一春落地窗外是初春的一片生机盎然,万物从冬的萧寂中走出周而复始有低谷也有高潮,唯独自己的事业和人生永远在泥淖里摸爬滚打似乎永远迎不来春日的曙光。冯琳戴着一顶五彩斑斓的棒球帽推着一个行李箱进来,再次见面的两人先是怔住了数秒,然后才上前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米心旸,我想死你了!”冯琳激动地说,自从米心旸调离西直支行两人就没见过,松开手时彼此的脸上都挂满了泪,这还是冯耀辉宣判后冯琳第一次落泪。她都无法理解自己是如何硬撑了那么久的,也不理解为什么在见到米心旸的那一刻情绪的洪水决了堤,原来她一直都不了解自己。“看到你现在好好的我就放心了!你真的棒棒的!好样的!”
冯琳静默地凝望着窗外的景色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似乎在想着什么回忆着什么,米心旸多么希望眼前的春意盎然和勃勃的生机可以带走冯琳的伤痛,她来到吧台点了两杯卡布奇诺和一块提拉米苏。在云南的时候冯琳嘴馋每天都念叨着各种好吃的,其中念叨的最多的就是提拉米苏。待到米心旸点好餐回来的时候见着冯琳的情绪已有好转,她现在衣着休闲只化淡妆穿平底鞋与两年前第一次见到的那位冷艳高傲的“白富美”完全判若两人,还多了一种洗尽铅华的沧桑感。
看到米心旸端来她爱吃的甜点冯琳的脸上露出了感动的笑容,真正了解她的人不多把她真正放在心上的人更是寥寥无几。曾经在工作中飞扬跋扈让她树敌无数,现在在背后议论纷纷看她笑话的大有人在,星河这种地方善良的人不多,像米心旸这样既单纯又善良的人简直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彩云之南,让我失去了一个虚情假意的爱人,又让我得到了一个真心实意的朋友,人生就是这样有所失有所得!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吧?”冯琳调侃道。
米心旸笑着点点头,安慰道:“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就像这窗外的一阵风吹过了就过了。”冯琳知道米心旸指的是周子麒,米心旸刻意避开不提这个人就是怕勾起她的伤心事反倒是她自己早已看淡无所谓了,她现在对周子麒连恨都没有,她甚至都感受不到恨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周子麒现在对于她来讲就跟这路上走着的一个陌生人一样的无感,在她心里无法掀起任何的波澜。
“太甜了!”冯琳被甜味刺激了一个灵醒,笑着放下了手中的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