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日偏西山。
阮唯山如约来到了贵和宫,苏瑜已经在庭院里等着他了。
“准备好了吗?”阮唯山问。
“准备好了。”苏瑜边说边点头。
“到时候该怎么做不要犹豫,这是我的经验。”阮唯山面无表情,他对远星彻底失去了信心,阮凝良的死因真相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怎么做我自有安排,阮总督只要守住我们的约定就好了。”苏瑜在最后关头还在提醒阮唯山,这是他第一次采用里应外合的作战方式,难免有些谨慎过度。
“大战在即还在灭自己士气,这不像是你。”阮唯山倒显得从容多了。
苏瑜被阮唯山说得有些脸红,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心翼翼,这可不是他的风格。
“走吧。”苏瑜没再说什么,二人齐齐向长勤殿走去,等待远星的将是灭顶之灾。
“陛下,靖侍和阮总督来了,说是要和陛下商讨出兵之事。”这是阿斯最后一次向远星通报,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远星一听可以出兵,当下眼睛都亮了,顾不得自己刚刚被孕吐折磨的难受,连忙将二人邀请进殿。
“听说可以出兵了?”远星的问话多少带些谨小慎微,她自知圣女国的存亡皆系在此二人身上,万万得罪不得。
“不仅可以出兵,而且陛下日后定能高枕无忧,无需再为这些琐事操心了,你就安心保胎就可以了。”苏瑜笑着,那笑看起来绵里藏针,这让远星有些怀疑,眼前这人还是她认识苏瑜吗?
苏瑜的话乍听起来没什么,但远星却感觉不是那么顺耳,就像她不是女帝,而是他的妃子。
“保胎当然重要,可国事也不能耽误啊!”远星有些不满,话语间的恼怒表现了出来。
苏瑜依旧笑着,他转过脸对阮唯山说道:“你看,她还是老样子,一点儿长进都没有,死命地握着手中的权力,自始至终都没明白一个道理,这手中的权力就如握着的一把散沙,握得越紧,流得越快!”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远星拍案而起,她用手指着苏瑜,愤怒地质问着。
苏瑜将远星的手拨到一边去,脸色沉了下来,那副冷峻的面庞和冰冷的眼神让远星不寒而栗,她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苏瑜。
“圣女国的国寿到此就尽数了,我答应过阿拉罕,也答应过韵君,留你一命,为的不是你,是我的孩儿。”苏瑜短短的一句话让远星震惊不已,她实在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可更让她接受不了的还在后面。
“苏瑜,如此犯上作乱之语你也毫不蔽口,可见其心早已生了不安分的心思,怪不得你这两年开始争宠,原来早就给自己的大逆不道做了打算,你背信弃义、负恩昧良,简直不配为人,本王还怀着你的子嗣,你怎能在此时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远星气急败坏,她对着苏瑜不断地破口大骂,阿斯扶着远星,一向口齿伶俐的他也不知该如何出口安慰了,一切来得太突然,好好的恩爱琴瑟,如今却反目成仇,任谁也接受不了这地覆天翻的变化。
“你辱骂我的这些话用在你自己身上岂不更加合适?”苏瑜轻飘飘的话语彻底激怒了远星。
“阮总督,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将他拿下,拖出去给本王斩了!”远星现在想不到旁的,一心要将苏瑜杀之后快。
“世子言之有理,论负恩昧良、心思恶毒,谁又能比得过陛下你呢?!”阮唯山同苏瑜站到一处,远星见到此景瞬间从头顶凉到脚底,明明她离他们那么近,但又好像隔着万水千山,那种陌生的疏离感是冰冷的,是致命的。
“来人,快来人,将这两位叛臣贼子拖出去乱棍打死!”远星喊着,喉咙有些沙哑。
“你尽管喊,看看有谁会听你的。”苏瑜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容,阮唯山依旧阴沉着脸,“叛臣贼子”这四个字原本是他最讨厌的,可现在他竟觉得很顺耳,面对如此国主,背叛才是明路,继续忠于下去只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远星嘶吼着,可身边除了阿斯一直伴她左右再无人应她一声,苏瑜和阮唯山像看笑话似的看着她。
“陛下,身子要紧,身子要紧啊!”阿斯的眼泪在眼圈打转,看着远星竭尽全力保住自己江山的样子,他心里就一阵绞痛,他不仅是她的奴才,还是她并肩作战的伙伴,他们共同经历了太多事,早就成了彼此的依赖。
“啊!”远星用尽全力地将胸中那股怨气发泄出来,然后颓然倒地,她双眼空洞地看着殿外,夜色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