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东西居然真的有人听也就过了。
无意间留出了这么大的空子,在枕边养肥了这样一只敲骨吸髓的负心贼。
掸去眉眼处蒙着的水珠,展小曦对着镜子从容地整理好了发型,咬牙沉了口气,走出了洗手间。
何先生很有耐心地在等他,望见他的脸色,悬着的心松下来一截。
善意地劝他,“被伙伴背叛是很难接受,我从来本分直接,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只希望您的心情不要受太大影响。”
“不碍事。”展小曦摇头,注视着何先生认真地问,“可以帮我跟馆长约个见面的时间吗?”
“啊……”何先生喜出望外地讶异了一声,“您同意合作的事情吗?”
“那些随后在谈,”展小曦说,“馆长团队算乐坛的心脏所在,我想通过这个操盘枢纽告诉业内,今后的邀稿,直接找夏可本人定夺。能合作还是不能合作,拿项目给我看,我分分钟就可以做好决断。”
“今后所有合作,除非我夏可红口白牙亲自认证,一切打着我旗号的外接联络方式统统无效。”
何先生望着他,感觉夏可先生一瞬间变得厚重不好惹了许多。
一如往常染着俊美玲珑的少年气,眼底却有了奠下地基的坚定和沉稳。
温和地说着话,亦能窥见反杀的獠牙。
冰美人的解冻
回想分手以来对陆雪丞心态的转变,从奢求与他重修旧好,到畏惧,想要躲开……
再到今天,忽然间连那层畏惧都变得虚无。
胸腔里无法平复的愤怒给了展小曦底气,他忽然间不再那样回避与陆雪丞接触。
展小曦时常觉得,世间的词汇是不够用的。
就比如现在,对于陆雪丞,展小曦竟觉得失语。
说“失望”不足以描绘,说“绝望”又不值当。
人可以满口冠冕堂皇的词调,只要真心去磕自己的人设,不讨喜也不至于丢脸。
也可以阴险狡诈机关算尽,前提是随时做好遭天谴的准备。
像陆雪丞这样,背地里蝇营狗苟行剽窃之事,面上却多年如一日理直气壮地维持着满口傲气的,世间少有。
他不配让展小曦感到绝望。
那些剽窃的曲目是赤裸裸的证据,诚如乔瑾煜说的,他或许从来就没有好过,是展小曦自己年少无知洗脑了自己。
展小曦曾经以为,终其一生他都难以逃脱这座为他量身打造的情感囚笼。
怪只怪陆雪丞把方方面面都做绝。
每客观地了解他多一分,就想要远离他多一点。
对一个不配让你感到绝望的人绝望是什么感受 ?
展小曦细想,大概是想要在心里祭一座坟,不为埋葬从前的陆雪丞。
为葬昨日那个愚忠愚爱着陆雪丞的自己。
下午的时间,展小曦赶去了乐队的训练场地,路上把从何先生手上拿到的练习曲目拍照发给了小虎。
“你有没有见过这版的内定曲?”展小曦问小虎。
小虎可能是在训练,隔了二十来分钟才回复:没有哥,我们都只看过简版。
小虎心大,不太关注创作方面的事情,给了曲子就死命去练,把节奏练成机械记忆。展小曦也猜到小虎并不知情。
这样看来,目前展小曦参与操刀的三首合作曲,陆雪丞应该还没对外发布的打算。
要不是何先生无意瞥见这版署名的曲子,所有人至今都还被蒙在鼓里。
展小曦有保留备忘的习惯,临时迸发的灵感按照日期生成,罗列得整整齐齐。
得益于分手后糟糕的精神状态,近几个月的备忘还没有做清理。
展小曦把作词相关的备忘记录前后修改版本逐个整理好,最早的版本可以追述到陆雪丞乐队还没有跟和纳签约、演唱会事宜还没投入筹备的前期。
何先生之所以可以一眼看出端倪,是因为这三首词的句式和常用语都是非常典型的夏氏风格。
有这些凭据,展小曦想要搞垮陆雪丞基本已经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只需要按兵不动,等演唱会把陆雪丞得人气推上高峰。
那时陆雪丞一定会趁热打铁,把曲目上传到各大音乐平台加深自己的高光。
在陆雪丞讨论度抵达最高的峰口,以夏可先生的的名义将这些歌词诞生的过程公之于众。
陆雪丞那边是绝对拿不出更早版本的歌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