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要管你。”
说罢,臭小子毫无怜悯之心的拉下了卷帘门,不带一丝犹豫。
唐水星忽然间委屈到无以复加,眼泪不争气地落下,心酸又窝囊。
他仰起头捏着眉心逼迫自己把眼泪咽回去,想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
缓了缓,唐水星站起身,打算回学校。
背过身的时候,鼓声停了,随后听到卷帘门再次被人拉开的声响。
小虎扣上了帽子,踩着滑板,手里拎着一只保温桶。
看到唐水星还没走,他眉心像被什么刺了似的蹙了下,又一次露出不太确定眼前人是唐水星的怪表情。
唐水星看到小虎手上拎着的饭菜,心头暖了暖,别开脑袋死要面子地说:
“我减肥,过午不食,才不会吃你点的那些垃圾食品。”
小虎没听懂似的把脑袋往前伸了下,又压着下巴缩回去,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保温桶上。
“你说这个?”
他难得语气温和了一次,掂了掂手上的保温桶问唐水星。
唐水星喜欢他这样不带刺的语气,其实小虎只是正常跟他说了句话,不带任何温情的成分。
但他几乎没有被小虎这样对待过,有点受宠若惊,又不想表现得太明显,拽拽地摆手嘟囔道,“好意心领了,我确实不饿,你拿回去自己吃吧。”
点餐的时候并不知道门外有人,分给他一半,臭小子自己该不够吃了。
唐水星内心戏丰富,暗自琢磨很多。
小虎撇嘴说了句什么,撑了下板头跳上台阶,沿着斜坡溜下去脚尖轻压转了个向,动作行云流水,站在板上完全看不出他跟正常人有任何不同。
唐水星看他看得失了神,发觉错过了他的话,怔了下,问,“你刚说什么?”
“我说——”小虎定住板,“这个不是给你吃的。”
“我去医院的。”
去医院,那给谁准备的就不言而喻了。
唐水星忽然觉得好生气。
凭什么谁都喜欢展小曦!
“他自己不会叫餐吗?那么多人对他好,缺你这一个了!训练还不够你累的,这么晚了还要专门跑去。”
唐水星也不知道自己在嚷嚷什么,反正脾气上来该说的不该说的一股脑全撂了。
小虎倒也不至于专程跑去给展小曦送份外卖。
早上走的时候听展小曦在咳嗽,保温桶里装的是他托付斌哥熬的梨汤。
他怪怪地看了唐水星一眼,懒得跟他解释,丢下一句“我不累”,拉了下帽檐滑开,像一只矫健的小豹子消失在夜色里。
唐水星挥了重重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整个人脱了力,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他四下望了一眼,转头发现仓库的大门还敞着,对着小虎的背影高喊:“你忘记关门了,小兔崽子!”
声音很大,小虎明显是听见了。
但是并没有回头,一个闪身转过路口,彻底消失在唐水星的视野里。
唐水星无处可去,盘腿在门边坐了会儿,脑中抉择着是帮小虎把门关上还是趁他没回来悄悄进去呆一会儿。
犹豫再三,他还是很不光彩地进了仓库。
室内空荡荡的,其他人的乐器都收好了,只有小虎的鼓槌胡乱丢在鼓上。
小虎的手很烫,鼓槌上还留着余温。唐水星握在手里胡乱敲了两下,发出并不好听的动静,暗自感叹打鼓这件事果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的,丢下鼓槌无所事事地浪荡。
他消失了一整天,没有一个人给他打电话。
陆雪丞不是真心喜欢他,父母习惯了他在外浪荡,室友跟他关系不熟,学校联系过几次家长,再之后乔瑾煜给校方捐款打点了一番,系里也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少再管他了,只要保证出席必要的考试并且不要全科挂红灯就行。
乐队租下来的这个远离人群的破仓库,竟然成了他今夜唯一的收容所。
室内没有旁人,四周没有建筑,不怕噪音污染。
唐水星卸下心防,仰躺在地板上,无声地流泪。然后抽泣。
他抬手压住眼睛,翻了个身蜷缩起来,试着忍了下,没有成功,嚎啕大哭出来。
乔瑾煜没有联系唐水星。
唐水星养成今天这副个性,其实也少不了他的责任。
这些年里他总是纵容着唐水星要雨得雨要风得风,能满足的一切他都尽力去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