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了下唐水星的手,对他摇头,面上浮着丝苦笑。
“没有用的。”他用口型说。
唐水星的心被他那丝笑意撞疼了。
这么多年,他始终保持着幼稚的愤怒,没有设身处地替哥哥想过。
唐哲彦竟已经默默习惯了这样窒息的安排,连痛都是带着妥协的笑的。
唐水星不想多解释了,只管自己推着唐哲彦往外去,压低身子问哥哥,“环球新开了一家ai体验馆,模拟驾驶做得很好,我们去那边玩?”
唐哲彦勾勾他的耳朵,“你不嫌麻烦的话就去吧。”
唐庭站起了身,直呼小儿子的全名。
“唐水星,你要做什么!”
唐哲彦的笑意僵在唇角,低头咬住了嘴唇。
唐水星不想吵架,他吵烦了,发脾气也发到了麻木的境地。
他背过身没有看父亲,也没有松开轮椅。
“我哥在恢复精力,三楼那个小房间支撑不起一个成年男人丰富的内心世界。瑾煜哥说他需要外出活动,他是心理专家,我觉得我们应该听听他的意……”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准提他!”唐庭一把砸了眼前的药碗。
“他懂什么!他那么厉害,会把我儿子害成这样?这么多年来,我没有骂过他一句,没有禁止他登门谢罪,不代表我心里不恨!他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啊?你也满20了,整天围着乔瑾煜摇尾巴,是想步你哥哥的后尘,再被他害一次吗!”
“对!”唐水星终于忍无可忍。
他转回身,怒视着自己可怜可叹、顽固不化的父亲母亲。
“我宁愿自由地死在外边,也不要被你们当做宠物关起来!”
“你们真的没有反思过自己的问题吗?我哥那么坚强的一个人!做完截肢手术醒过来还在积极协调学校的问题,处理负面舆论!到后来为什么会变成这副生无可恋样子!”
“因为你们把他关起来!美其名曰是为了保护他不被外界伤害!”
“因为在你们眼里,出了这个院子,连空气都是有毒的!”
“他从小就优秀,长得好,学习好,你们当他是自己的骄傲,不允许他出半点闪失。”
“从他出了事故开始,你们就开始坚信自己对他的掌控欲是有必要的!是绝对正确的!收他的手机,断他的学业和事业,停掉他的社交,拒绝他跟外界接触。”
唐水星返回身指着家里他步梯,“你们甚至不肯为他装一台电梯!就为了把他关在那个你们认为绝对安全的破房间里!”
“我哥当初递交留学申请的时候为什么不肯告诉你们?啊?有没有想过!”
“因为他了解你们根本不可能同意。”唐水星脱了力,声音渐渐消下去,“他命不好,差一点就要脱离你们的掌控了。却在最后关头出了意外,彻底失去了自由。”
“如果说我哥这辈子真的不幸,你们也难辞其咎。”
唐庭呼吸声渐渐加重,终于跌在了沙发上。
宋婉侨甚至没顾上唐庭。
泪水机械地从她脸上滑落,她的眼珠动的又快又明显,找不到焦距。
不敢信自己的人生一直活错了似的,喃喃自语,“我一直……对小彦很好啊……”
“妈,”唐水星心疼地落了泪,“那不是我哥想要的好。”
唐哲彦背对着他们。
唐水星任性不假,说话没有分寸不假,背地里疼到极致生出恨意骂哥哥不假。
可他从来没有当着哥哥的面忤逆过他的意思。
他从小就听唐哲彦的话,在他眼里哥哥是与自己这样的凡人有壁的、带着偶像光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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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接受自己神一样的哥哥变得那样脆弱无能,暗地里骂他,恨他,吐槽他。
可他从来不会忤逆他。
宋婉侨不能接受。
可她知道,唐水星说的是唐哲彦的真实心意。
假使唐哲彦不想听,轻咳一声就可以制止。
可他没有制止。
任由唐水星说完了全部的疯话,是因为那是他无力争辩、却也忍耐到了极致的事实。
“爸,妈。”
唐哲彦终于开口。
“我从高处跌下去过。”
“我知道濒死的感觉有多可怕。”
“我经历过16小时的昏迷和4个多小时的手术。”
“我知道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