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一条命有多难。”
“从手术台上醒过来的时候,我很庆幸,很为自己骄傲。”
“我可以保护好自己。”
“那些流言蜚语,外人的眼光和指点,伤不到我的。”
“人说三十而立,”他催动轮椅转身,看着自己可怜的父亲母亲,“我往前要过三十三了。”
“脚下的路,我走不了了。”唐哲彦低头,泪水砸在毯子上,几乎快要说不下去,“人生的路,你们可不可以放手,让我自己走?”
唐庭喘息渐渐平复。
他抚着心口的位置,那里有块牵连着骨髓的血肉被生生剜去了。
可他选择了忍着钻心的痛,接纳它。
他牵了宋婉娇的手,把她拉坐下,按在自己怀里,任她的眼泪打湿自己的肩膀。
“你们去玩会儿,别跑太远。”
经过了数不清多少年的迷途,他像孩子们还小的时候那样地交代:
“给我和你妈留个过二人世界的时间。”
“这些年带你们,”唐庭苦涩地说,“太累了。”
唐水星仰头哭了出来,狠狠揩了把眼泪,对周姐说,“给爸爸煎一碗冬虫夏草吧,您知道在哪放着。”
他半跪在唐哲彦的轮椅边,脑袋拱过去蹭了蹭唐哲彦的身子,问哥哥:“我小时候总是烦你缠你,往后换一换,我来带你出去玩,好不?”
唐哲彦其实并没有完全适应他态度的变化。
面对弟弟,他始终惭愧。
他避了下眼神,问,“你……不讨厌我了?”
“讨厌你。”唐水星笑着落泪,“我哥多牛啊!那个闹着要死要活的家伙是什么鬼?你尽早把我哥还回来。”
他起身推唐哲彦出门,随口跟他闲聊自己的苦恼,“哥,我喜欢上了一个人,可是他非常、非常、非常地讨厌我,我该怎么办呢?”
唐哲彦清楚他是刻意抛出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缓解自己时隔多年再次面对外部世界的惶恐感,让自己感觉到存在的价值。
他体量弟弟的心,顺着唐水星的话题,不去注意那个大到令他向往了太多年,以至于再次踏足止不住心生恐惧的世界。
太阳从未感受过的大,明明是秋天,唐哲彦却感觉烈日灼烧得他浑身皮肉都要焦了。
“哥?你倒是帮我想想办法啊……”
唐水星再次唤走他的注意力,同时撑开伞帮他遮阳。
“收起来吧。”唐哲彦还是那个勇敢坚定的唐哲彦,“我想晒晒太阳吹吹风。”
他不理解谁会不喜欢他弟弟。
但是并没有因此去攻击唐水星口中那个人。
“如果她真的非常、非常、非常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