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听了蒋不言的话,心中的担忧虽然未完全消散,但也明白这是贾赦成长道路上必经的一步。他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这事,我要告诉先生。”
蒋不言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问道:“陆谨言到边境了?”
“嗯。”
“他现在在哪里?”蒋不言继续追问。
“先生归队了。”墨白轻声回道。
蒋不言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时候的草原,也只有狼骑才能通行无阻,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先生有意让我跟在公子身边。”
蒋不言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他说道:“这是个不错的决定。公子年轻气盛,身边确实需要有人在时刻提点着他。你跟随他,既可以保护他的安全,又可以助他成长。墨白,公子以后就拜托你了。
公子看似粗枝大叶,实际却最是心细。别看他平日里总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其实他的内心有着自己的坚持和原则。他对待朋友和家人,总是那样的赤诚。他从来不会以恶意去揣摩别人,在他的眼里一草一木充满了生命力和情感。
他总是能敏锐地捕捉到周围人的情绪变化,无论是喜悦还是悲伤,他都能给予适当的关心和安慰。
墨白,放下你心中的芥蒂,好好同公子相处,你会发现公子是这个世上最可爱,最真诚的人。”
想到贾赦身上的伤,墨白的眼中闪过一抹暖意。他承认他对贾赦抱有偏见,听了蒋不言的话,他想自己也许应该试着去了解贾赦。
当东北军的校尉来到贾赦所在的村子时,贾赦身上的伤在蒋不言的悉心照顾下已经痊愈了,只留下了或深或浅的伤疤。墨白在蒋不言的劝说下,也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决定好好与贾赦相处。
贾赦和墨白被安排到了军医的营帐。贾赦刚进营帐就被眼前的情形惊住了,营帐内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伤员们或躺或坐,有的痛苦呻吟,有的闭目养神。军医们穿梭在伤员之间,为他们检查伤口、换药、包扎,一刻也不得闲。
墨白看了一眼贾赦,就跟在一位军医身后忙了起来。抬人,包扎伤口,喂药……忙的不可开交。
“新开的?”一道粗犷的声音在贾赦耳边响起。
“是……是。请问我应该做什么?”
那位人打量了贾赦一眼,问道:“识字吗?”
贾赦点点头,回答道:“略通笔墨。”
“行,你去那边照方抓药。”那人指了指远处一排的药架。
贾赦心中一喜,自己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他快步走到药架前,开始仔细辨认着药方上的药材名称和剂量。他虽然不会医术,但药材还是认识一些的。他小心翼翼地根据药方上的指示,逐一挑选出所需的药材,并仔细称量着剂量。
抓了一天的药,就在贾赦认为可以休息的时候,帐外传来了一阵混乱。
很快就有血肉模糊的将士被抬了进来,看着即将见底的药柜,贾赦的嘴角紧紧的抿着。
“新来的,过来帮忙!”一名军医焦急地对着贾赦喊道。
“来了。”贾赦忙放下手中的秤,一路小跑过去。
“给他清理一下伤口。”军医指着躺在担架上血肉模糊的伤员,对贾赦说道。
贾赦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他迅速端起一盆热水,学着身旁人的动作小心翼翼的给伤员擦去伤口上的血迹。
因为天气的原因,伤员的衣服上结了厚厚的冰,这些冰层意外地起到了止血的作用,让伤员的伤口暂时停止了流血,为他的救助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感受到贾赦因为紧张而颤抖的双手,地上的伤员尽管面色痛苦,却龇牙咧嘴地冲着贾赦笑了笑,试图缓解他的紧张情绪。
“小兄弟不要怕,放心大胆地擦。弄疼了,我又不会揍你。”伤员用微弱的声音安慰道。
“嗯!”贾赦重重地点了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深吸一口气,稳定了自己的情绪,然后再次端起热水,开始小心翼翼地给伤员擦去伤口周围的血迹。
“军医,不要截我的胳膊!没了胳膊我还怎么杀敌?我请求你们,无论如何都要保住我的胳膊!”一声凄厉的叫声在军帐中回荡,深深刺痛了贾赦的心。他急忙跑过去,只见一名年轻的士兵躺在那里,脸色苍白,胳膊已经被马蹄踩得血肉模糊。
“胳膊都被马蹄踩成肉泥了,还怎么保住?不要喊了,再不截肢你的命就保不住了。人活着总是有希望的,按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