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忠臣鼓掌了。
“郑相有心了。”眼见着这位一力主张东巡的宰相自己却要留在繁阳,曲炳君顿时觉得这位忠臣也不那么顺眼了,只凉凉道一声:“想必郑相心中已有成算,这便跪安吧。”
郑超仕跪叩在地,也不见曲炳君面色如何,听着这话总觉得似乎是哪里不对,一时倒不敢起身了。
还是內侍总管康和安上前去搀他:“郑相礼数周全,只是年岁大了,这般的起身跪叩折腾了些,我扶着您站起来吧。”
郑超仕知道这位不是一般的小小內侍,康总管那在曲王面前是一贯得脸的,此时这人这般殷勤的来扶自己,想必是曲王授意。刚才自己的话并无什么瑕疵,可能是自己多心了。
郑超仕心中安慰自己,恭敬的倒退出去,这才敢走。
曲炳君见他小心翼翼的告退,这才冷笑道:“寡人还未出繁阳,便有人着急要做这江山的新主人了!”
谢文喆在一旁劝道:“君上莫要生气,您有上天护佑,万民忠心,千般阴谋都蒙蔽不了您的双眼,只是如今情势不比以往,郑相位高权重,君上还是要小心才是。”
曲炳君一巴掌拍在桌上,敲得茶盏哗啦一声,他怒道:“我为何要小心!不过是寡人手下的一条狗罢了!动动手便可以除了去!”
“君上慎言!”谢文喆大惊失色状:“君上莫要轻视了郑相,他筹谋多年老奸巨猾,如今更是要沽名钓誉,收买朝野内外的人心了。”
曲炳君强压怒火:“此话怎讲?”
“施粥救济灾民原是君上爱民如子的表现,如今这恩德倒被郑相揽了去……君上以为,这流民有食物裹腹后会对谁感恩戴德,又会宣扬谁的菩萨心肠呢?”
曲炳君面色铁青一言不发,康和安见他不说话,急忙开口与谢文喆把这段双簧对下去:“谢大人此话偏颇!难得郑相毁家纾难,肯真金白银的建粥棚救灾民,也未必是想要搏个好名声以便监国吧。”
康和安这一句明褒暗贬,越发坐实了郑超仕的野心,曲炳君此时勃然大怒,气的嘴唇直抖:“好一个畜牲!”他破口大骂,似乎是恨不能现在就把左相叫回来一剑捅个对穿。
然而他骂归骂,却迟迟不肯下旨意夺了郑相的权柄。
谢文喆知道,这位曲王恐怕还指望着郑超仕自掏腰包给他解决流民问题呢,等到问题解决了,逃走前一天下旨带着郑超仕一家子一起走,路上不顺眼了就直接弄死,找个淹死累死水土不服之类借口,此事就两全了——即能解决流民,也能解决左相,何乐而不为?
谢文喆却不能让曲炳君这般轻易地出繁阳,他略作思索,向曲炳君请命道:“如今郑相对我还算信任,若君上信我,我便去刺探郑相意图以回报君上!”
曲炳君如今真是完全相信了谢文喆了,听了这话总算心中有了些安慰:“寡人知你忠心,你去便是!”
这算做口谕了,谢文喆领了旨意,恭敬告退,继续去坑郑超仕了。
离间
政事堂内,郑超仕回来后正在发呆。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次面君后心中惴惴不安。自己是哪里犯了错么?他脑中回忆着面君的每一个细节,分析着曲王的每一句话,然而曲炳君向来喜欢故弄玄虚,态度模棱两可的时候多了去了,故此分析来分析去,到底也没有个结果。
“老师!”>r />
郑超仕醒过神来,就见谢文喆正走进来,郑超仕想起方才他在君上面前特意提起施粥的花销,逼的他要出这笔银子,不由得心中愤懑,冷哼一声:“谢大人肯来我政事堂,真叫老朽蓬荜生辉。”
谢文喆面上仍是笑呵呵的,也不等他让,自己便寻了张太师椅坐下::“老师这是恼了我了。”
郑超仕端了手边的茶盏,也不说话。
“老师莫要怪我,我也是怕这账目到时掰扯不清,倒坏了您的名声。”谢文喆说着,见郑超仕仍不为所动,便站起身来走到他身后,轻轻给他揉肩:“弟子原是好意,谁知君上竟不肯从内堂拿出银钱来,倒要叫您自掏腰包。”
郑超仕听了这话,将茶盏重重放回桌上:“老臣为国尽忠,便是散尽家财又如何!”
“老师高义!想必君上东巡后,您必是民心所向,监国当是情理中事!”谢文喆见这老头如今还在跟自己唱高调呢,捧了他一句,随后又来挑拨:“只是老师,您这银子又是打从哪来的呢?”
郑超仕僵住了。
他是草根出身,以他的俸禄来说,就算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