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炳君听到他的话,眉毛情不自禁的皱起,问道:“巩夕背后有谢相撑腰?谢相与巩夕的关系很好么?”
王意老实答道:“回禀君上,之前尚书大人与左相大人的关系十分紧密,左相的弟弟还是由巩尚书举荐的,后在户部任了一个金司郎中的职位。只是后来二人似是发生了些龃龉,巩大人便明显对左相的弟弟多有刁难,更是逼得他辞了官。据说后来因着此时,左相与巩尚书闹的颇不愉快……”
曲炳君点点头:“既是如此,你便是不知道市旅司的事情了?”
王意叩头道:“君上恕罪,能进市旅司的非是巩大人的亲信不可,吾等是伸不进手去的。”
康和安在一旁松了一口气,如此便更能佐证谢文喆的话了。
曲炳君问完了王意,点点头,又吩咐下去,叫禁军私卫处来回话,康和安一颗心又提了起来,却见私卫处呈上的账册清晰的记着左相府收的每一份礼物,谁在哪个时候送的什么东西,皆在册中。
曲炳君翻看着这厚厚账册中的一本,这本很薄,看着便有几年的时间了,字迹纸张也有着些许的泛黄,显然是伪造不来的。距离如今时间越近的越厚,可见随着谢文喆官越做越大,送礼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按说如此受贿也已经是个大罪过了,但曲炳君有他的想法,在他看来,官是没有不贪的,倘若今日查左相府,左相府清清白白的,反而说明谢文喆在其中做了假,如此大额的礼物,来路也很庞杂,这才说明谢文喆虽然也是个贪官,却只是向底下人伸手罢了,只要这人有才,肯为他用,那么这不是什么大毛病。
既是如此,谢文喆倒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耿直忠臣了,自己果然是没看错人,谢卿可堪大用!
曲炳君眼下觉得谢文喆好,便想着要让他此时最看重的两位臣子见个面才好。
“国师何处?可有闲暇?”
曲王召见,自是要有闲暇的,逍遥真人仍是一身道袍面君,一拜浮尘,说不尽的风流出尘。
“寡人这些天冷落了国师,国师休怪”
“岂敢岂敢。”逍遥真人笑道:“只是贫道欲寻一处安静地界建起丹房来,倒不知这宫中哪里合适?”
曲王当即便道:“这些日子倒是忙昏了头,险些误了大事!国师不妨先拿着寡人的手牌在宫中走走,选了合适的地方只管与寡人说了便是。”
二人正说得热络,谢文喆到了。
曲炳君抚掌笑道:“谢爱卿来的正好,此乃逍遥道人,其德可堪为国师!真人,这位是左相谢文喆字敛之。”
谢文喆与逍遥真人目目相对,都有片刻怔愣,却只一瞬便都挂上了笑脸。
“无量寿佛!谢大人真是年轻有为!”
“惭愧惭愧,真人果真是仙风道骨!”
作者有话说:
——逍遥道人:“谢文喆怎么混成宰相了?”
——谢文喆:“陈遇遥能耐了,装了个老道还混到曲炳君身边了?”
下狱
关着巩夕的这间牢房位置还算是不错的,虽然地势低些,但人在牢里好歹还能站直,棚顶还有个拳头大的窟窿,平日也能通风透气,不至于叫人恶心。
但大理寺卿齐保庭此时却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该折腾折腾这位巩大人,也省的叫这位如今还精力充肺,到让他如今为难……他看着被关在牢中,扯着牢门骂左相的巩夕,情不自禁的叹了一口气。
“巩大人省些力气吧,你在这儿骂破了天去也没人会在乎,何苦来哉!”
他只隔着大老远说了这一句话,结果巩夕如见救星,急忙从栅栏间隙探出手来,似是想要抓住些什么,“齐大人,我知道君上将我交由你来主审,我说,我什么都对你说,只求你大发慈悲留我一条活命……”
齐保庭可吓坏了,他就是怕这位巩大人什么都说,万一他招供出一些不该听的,那以曲王那个疑心程度,自己恐怕也没有什么好下场了……
那边巩夕还在高声叫着:“齐大人!这一切都是左相谢文喆搞得鬼!是他教唆我动国库的银子!他说他可以给我庇护……我的银子几乎都给了他,剩下的不过寥寥……”
齐保庭叹了一口气,对身边的狱卒点一点头,那狱卒心领神会,拎了脚边的水桶,一桶凉水便泼向了还在喊的巩夕。
如今已是近腊月,这水凉的彻骨,将巩夕浇了个透,风从头上的窟窿里灌进来,刀子一般的割在巩夕身上。
喊声立刻停了,巩夕抱臂蜷成了一团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