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张家军的造反,岂非一举两得?
“如此说来,确是寡人一时忘了,倒叫爱卿你受了委屈,这事是寡人的不好。”
“君上为国为民思虑良多,此时召见微臣,微臣只有欣喜何来委屈?”论起道拍马屁来,谢文喆简直是专业级的,然而他此时也没忘了给郭振海泼泼脏水。
“倒是那以言语扰乱君上思虑的人,平白惹起这一段风波,当真可恶!”
曲炳君此时也觉得郭振海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的甚是蠢笨,然而这位右相此时正在病中,也不便下旨申斥,只能暗叹一声,打定主意,日后这位郭相的话还是要少听些才好了。
谢文喆兵行险招,终于一次平息了这一场危机,起身倒退着离开的时候只觉得冷汗已经将后背浸透了。
作者有话说:
——陈遇遥:“谢文喆你可真是小偷讲评书——贼能白话啊!”
——谢文喆:“……我算明白曲炳君那一口的歇后语都哪学来的了……”
愧疚
日已西斜,暖色的晚霞映红了天际,风吹起丹房外连廊上悬挂的菱纱,将这以汉白玉砌成的八角白塔映衬的更加奢华旖旎,若说其他由暗红宫墙组成的宫殿是富贵乡,那么这座丹房便是那不染尘埃的清净地。
然而居于这其中的,却是各个都在世俗中挣扎的凡人罢了。
谢文喆刚踏出丹房的大门,便见陈遇遥与康和安正在一处说话,陈遇遥春风满面,康和安却显然有些心神不属。
谢文喆心中知道康和安素来是颇瞧不上陈遇遥的,平日也说他不过就是个招摇撞骗的弄臣,话中意思是不屑与之为伍。
如今他二人这样子,倒好像是康和安被陈遇遥给缠上了。
此时见康和安面色不好,谢文喆怕是陈遇遥为难了他,便主动上前为康和安解围道:“正好康总管在此,劳烦康总管送我出去吧!”
二人都回过身来看着他,谢文喆却看也没看一眼陈遇遥,冷落敌对的意思已然溢于言表。
然而陈遇遥却似半分也没将谢文喆的态度放在心上,只道了一声:“贫道告辞。”又朝似笑非笑地看了康和安一眼,甩一甩拂尘,回丹房去了。
康和安则有些浑浑噩噩的,送谢文喆出门去时,竟还在空无一物的连廊上拌了一跤,整个人半跪在了地上。
“你这是怎么了?”谢文喆急忙伸手去扶,二人不经意间两手交握,康和安倏然缩回手去,动作迅捷的倒叫谢文喆一愣。
康和安也知道自己这个举动着实有些失态了,他勉强整理心神,摇摇头道:“我没事。”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又朝谢文喆问道:“倒是你,怎的这额上又带了伤?”
谢文喆回手摸了一下额头,却只摸到纱质的官帽,笑道:“我遮掩的这样严实,怎的还是叫你看出来?”
康和安用手指了指谢文喆头顶官帽:“你向来都不习惯将这乌沙带的这样深,如今想必是有意遮掩什么才会如此。”
“和安可是要把我看透了。”谢文喆又将这帽子往下压了压,“其实不大疼,只是样子太难看了,所以要遮一遮。”
康和安点一点头,心中酸涩。
他仿佛能看到,谢文喆在丹房里冒着巨大的风险为张家求情的样子……
康和安闭了闭眼,幽幽问道:“那西路军的事情可解决了吗?”
“嗯,”谢文喆应了一声,继续向前走去,显然是不欲多谈此事。
他身后的康和安张了张嘴,但终是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也快走两步,跟上了谢文喆的步伐,与他比肩前行,轻声问道:“方才我听国师说你二人早年便相识了……”
谢文喆笑着点头,心中却有些诧异,他算是了解康和安的,和安向来不在乎这种人情来往的事情,怎的今日会突然问起?
想必是陈遇遥趁着他去见曲炳君时对康和安透露了些消可是陈遇遥为什么要将他自己的底细说与康和安听呢?
谢文喆想了想,心中也怕康和安被陈遇遥误导,便主动开口与他解释道:“要真论起来,我与那逍遥真人也曾是相识于微末,道也有过一段关系融洽的时候……只是如今已然是分道扬镳了。”
康和安脚步顿了顿,随即又无事一般开口问道:“这是为何?”
“无他,政见不合罢了。”
“文喆这就是哄我了,那逍遥真人与我说他出身卑贱,这等的乡野草莽哪里来的什么政见!想来你是不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