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妈的冷笑声便是关着门都挡不住。
“眼下老爷自是有妻有子,如何还记着我们喆哥儿?想必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罢了!”
谢老爹显然是气的够呛,直把桌子拍的啪啪响:“我来看我儿子!怎的还要你个下人在此处聒噪?”
这显然是吵了有一会了,谢文喆不敢再耽搁,连忙推了门进去。
王妈妈见了他便住了嘴,眼睛往他抹额上看了几眼,叹了一声:“喆哥儿你回来了……”
谢老爹见了谢文喆更是有些犯怵,当即也不敢再说话,只嗫嚅道:“喆哥儿……”
谢文喆笑着应了一声:“父亲。”又看看空空如也的案几,心知王妈妈想必连杯茶也没给自己老爹上一盏,心下好笑,促狭的看了一眼王妈妈了,吩咐道:“妈妈去泡壶茶来吧。”
王妈妈自小看着他长大,一眼就明白他的意思,当即冷哼一声,扭头出去了。
没了王妈妈,谢老爹明显松了口气,对谢文喆抱怨道:“如今也是个宰相了,府中的下人这样不懂事,岂不是叫人诟病?”
“是,儿子知道了。”谢文喆随便应付了一声,这种话他都懒得反驳。
谢老爹也是随口一说找找面子,他自己也知道,在大儿子心目中,只怕这位王妈妈比自己还重要几分呢。
如今谢文喆有了大出息,他见一面自己这大儿子也并不容易,不免想多聊两句,不然见面就说所求,未免有些太过功利了些……
正在费心找话题,只听谢文喆笑着问道:“父亲在此久等了,可有什么要紧事么?”
“我……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你这过年时候也没回家看看,我们难免有些惦记……”
“倒叫父亲担心了。”谢文喆似笑非笑:“只是年节时我这里也实在忙不开,怕回了祖宅扰了父亲的清净,这才没有回去。”
谢老爹呵呵笑道:“良哥也是这么说的,他可是惦记着你呢……”
谢文喆就知道谢老爹来自己这里没有别的事情,肯定是为了谢文良来的。
果然,下一句就听他道:“眼下你弟弟还是个二等的侍卫,说出去也不好听……”
谢文喆展颜一笑:“这话,是文良跟父亲抱怨的么?”
“良哥儿倒不曾抱怨……”
想也知道,谢文良每次来找他都是高高兴兴的,只说与同僚们切磋玩闹甚是欢乐,想必是不会突然抱怨这二等侍卫的。
“那这次父亲来,怕是宋氏从旁撺掇的了。”
谢老爹有些尴尬咳了咳:“也……也不全是她的意思……你也知道良哥的年纪,如今咱家也算是一等一的人家了,他娘就想着要为他寻一门亲事。谁知相看了多少个,就没有一家成的,甚至还有两家,明明说的挺好,结果第二天又反悔,可把他娘气的够呛。”说着,谢老爹叹了口气:“按理说以咱家这样的条件,何至于此……思来想去,或许是良哥儿这二等侍卫的官职太低吧……说出去也就是个给君上看大门的,到底不长脸,我寻思着,良哥儿这官职能不能再动一动,好歹混个四品,也能好好跟人提亲……”
他这边话音刚落,王妈妈便端茶推了门进来,还未等谢文喆说话,她便面上带着嘲讽道:“哎呦,姑老爷这话说的,好像四品乌纱帽是个不值钱的差事似的,这么说来,倒不见姑老爷当上个四品官!”
这话说的谢老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大声嚷道:“我与喆哥儿说话,有你个奴才什么事!没规没矩的……”
“姑老爷扶正夫人的丫鬟的时候,也没见规矩到哪里去!眼下求的着喆哥儿了,这才上门讲上规矩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良哥儿是喆哥儿的亲弟弟!如今喆哥儿贵为宰相,便是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您这上下嘴唇一碰,说的这般容易!你可知喆哥儿的这个宰相做的多艰难!你心里但凡能正上那么一点,也不至于看不出他的为难!”
“你懂什么!如今喆哥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里就……”
王妈妈气的发抖,二话不说走到谢文喆面前,一把扯下了他的抹额来!
谢老爹的话戛然而止。
那华丽的抹额下的,是青紫一片的额头。
过了这几个时辰,如今已然是肿了起来,谢文喆清丽的面容更衬得这处青肿的狰狞可怖。
谢老爹的话劝都憋回了肚子里,倒是谢文喆笑了。
他拿过王妈妈手中的抹额,无奈道:“眼见着我已经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