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的故事,难道总得落在这个上头?”
“原来公子雪也知道狐妖报恩的故事啊。”狐子七笑了起来,却并未碰明先雪,而是转身去给他倒了一杯茶。
明先雪看着昏黄烛火下狐子七的影子,说:“我也读了不少志怪。”
“我还以为公子雪只读正经书呢?”狐子七笑着回头,一双狐狸眼在烛火里熠熠生辉。
“何为正经书呢?如按公道计,四书五经外都不正经,连佛经也不该看了。”明先雪伸手接狐子七递来的茶。
狐子七却偏不让他接过,伸手把茶送到明先雪唇边,笑道:“那公子雪看过多少狐妖报恩的志怪小说呢?”
“看过一些,时常觉得看了一本便是看了七八本,左不过是凡人滴水之恩,狐仙以身相许。”明先雪大约也没什么力气,既然狐子七要把茶递到他的嘴边,他也索性茶来张口。
他的脸庞上,没有半点扭捏与羞涩,全是从容与淡定,宛如山巅之上的青松,毫无桃花一样的春意。
因为他的姿态过于豁达,倒把旖旎的气氛熄灭了些许。
狐子七时常自持美貌,十分自信,但每每在明先雪这儿挫败。
他那得天独厚的美貌、与生俱来的天赋,一遇到明先雪,便如同锋利的剑刃在顽石前折断。对于狐子七而言,究竟是越挫越勇,还是挫败中透着无奈,已难以言明。
他只是轻盈地放下杯子:“公子读的书够多,原来也知道套路的。”
“我只是想,”明先雪道,“何必叫我们的故事落入俗套。”
狐狸歌
明先雪饮过热茶,顿觉暖意融融,随即和衣欲睡。
狐子七见状,本欲上前替他脱鞋,但明先雪轻轻摆手,微笑着说道:“狐仙大人,您已经给予我诸多关照,这脱鞋的小事,便不劳您费心了。”
说罢,他缓缓俯身,开始自行脱鞋,看得出来他现在精神不好,但动作依然优雅。
随着鞋子的落地,他轻轻和衣躺下,身姿舒展自然,如泡进水里的茶叶。
狐子七坐在床下,手肘撑在床边,以手支颐,凝视明先雪。
明先雪撩起眼帘,说:“狐仙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狐子七笑了:“其一,我实在担不起你这一句‘狐仙’,我离成仙还远着呢。现在我就是一只来报恩的小狐狸,公子尽管喊我小七便是;其二,你现在这状况是离不开人的,我可以和你打赌一百两银子,你肯定要病一场。”
“这倒不必赌。”明先雪笑笑,抚了抚光洁的额头,眼中闪过一丝倦意,“只是劳驾你坐在地上守夜,我也不忍。”
“我们狐狸没有这个讲究。”狐子七眼珠一转,又道,“我不来服侍,也行,只怕是要把宝书喊起来。他既起来了,发现您生病,少不得要延医问药、请大夫找王爷,闹个人仰马翻。我看还不如容我坐在这儿陪你说说话,来得自在。”
明先雪盖着薄被,与狐子七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慢慢的,眼睛微微闭上。
狐子七观察明先雪的睡颜,只见他的面庞在烛光的映照下格外柔和,比平日的他更多一种沉静与安宁。
狐子七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是从未有过的,一种古老又古怪的情绪。
他把脸靠在床边,一手轻轻搭在床沿,一手取下发髻上的木簪。
明先雪仍敞开着衣领,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喉咙滑动着轻柔的呼吸。>/>
狐子七便把那木簪的簪尖轻轻按到明先雪的喉咙上。
明先雪仍是毫无防备地露出喉咙,那脆弱的肚皮般的肌肤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白皙。
狐子七看着他的喉咙,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悸动。
此刻的明先雪就像一只毫无防备的猫儿,任何人都可以轻易地伤害他。
狐子七仍是静静地按着木簪,感受着明先雪喉咙处的跳动。
他看到明先雪睫毛的微微颤动,如同被风吹过的花瓣一样,那样的反应,是不由自主的。
任何人喉咙被抵着锐器,即便再沉静,也不可能毫无反应。
即便是明先雪。
仔细想想,其实明先雪也不过是一个十六七岁的青少年罢了,又能有多高明呢?
狐子七含笑道:“公子雪醒了。”
“并非醒了,”明先雪微微睁目,但笑道,“只是没有睡着。”
狐子七的木簪从明先雪喉头移开,落到明先雪微微发红的脸颊上,有一瞬间,狐子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