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铭痛的大汗淋漓,面色如重枣,硬是一声不吭,呼吸仍然均匀。
在这大敌当前之际,他能做的似乎不多了,只剩“站着死”的一口气。
他没有任何愤怒的神态,明亮的眼神愈发坚韧,心死即心生,大概就是他此刻的神态。
众人暗地里十分敬佩这位年轻的同门,人人亦为自己的前景黯然发愁。
“阿弥陀佛~”
雄浑的佛吟远远传来,可一行十三个僧人已经落地,站在元始门众弟子面前。
方证走到风铭前,似喜又似悲地说道:“风师弟,你太过要强,强行催动掌天轮之力,又接连遭遇强敌的高深道行冲击,现在想运气调息,都非常困难。本门的‘养龙丸’,却是治疗你这等重伤的良药了,快快服下它吧。”
杜、俞、刘等人失声惊呼:“养龙丸?”
他三人年长,听闻“养龙丸”后,如此大惊小怪,自有道理。
养龙丸,素有镇龙殿五宝之誉,是修真界可闻不可见、可遇不可求的真佛大还丹。
那还是六千六百年前的往事了,传说养龙丸是镇龙殿的第三代传人中的一位无名老僧炼制而成。哪无名老僧年轻时,游手好闲,常以走江湖变戏法卖艺为生。江湖变戏法,仗的是声东击西,虚虚实实,幻人耳目。在他三十三岁哪年,遇上镇龙殿外出云游的灵门神僧,将其点化,皈依佛门。在修佛一道上,全无见长,却在镇龙殿的一个偏门分支“点金术”上,天赋异禀。仅仅在十年间,已将“点金术”修得大成。他将屠龙谷的所有残骸一一用点金术炼化,收集龙血、龙髓、龙骨、龙涎等诸般龙之精华,炼制出三百枚“养龙丸”,成为镇龙殿的镇派之宝。只因是传说,有人说,那无名老僧晚年偶得奇遇,育化一条真龙,寻到前往“龙界”的秘道,一去不回。镇龙殿对此事讳莫如深,真实情形外人是不得而知。
风铭道:“风铭命贱,配不上镇龙殿如此贵重的佛门灵药。”
他真要接了,如此大恩,难以还报。
何况,镇龙殿已然知晓他在修炼佛门的“龙象般若真经”,将来充满了变数。
方证看穿风铭的心思,淡然一笑,道:“不瞒师弟,这枚养龙丸乃是本禅师祖所赐,本也是相赠予风师弟,以嘉奖师弟在羽山之行中的功德。今日,师弟能坚守本心,捍卫正道与正义的最后一丝尊严,那更是能配得上这枚‘养龙丸’。再者,魔教此次来势汹汹,似是志在必得,师弟要出大力气的地方还多着呢。”
风铭心想,理是这个理,我也不能白白捡了这枚养龙丸的便宜,略一思忖,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株灵草,那其实更像是一棵三叶五须的绿色小树苗,道:“风铭位卑德薄,实不敢白白受这般天大的恩赐。若师兄不嫌弃,愿与这株灵草相换。”
方证微一点头,与风铭交换了手中之物后,走过去交给鸿晦神僧。
鸿晦神僧,面如满月,阔肩蜂腰,腿臂细长,仔细端详一会儿灵草,笑道:“还真是绛珠草。这笔买卖,咱们赚大了。”
他旁边的一位中年僧人道:“听人说,玉虚峰支峰的小枯峰上,灵气异常浓郁,隐隐能结出灵雨来。看来,定是风师侄栽培下的绛珠草活了。”
鸿晦神僧笑道:“那是自然了。依方丈师兄所言,能在一峰上结出灵雨,至少得有七株绛珠草活了。七株绛珠草,可令元始门再传万年而不衰。”
一个年轻的僧人却有些气愤地说道:“风铭是从什么地方得来?若是羽山之行,那的是与四正共享,不能由他一人独享。”
风铭听到这话,气得手一抖,拳头紧握。
那年轻的僧人早已瞥见,沉声道:“风铭,若论道行,我可不惧你。待你伤好后,咱们好好较量一番,分个高低。”
方证道:“方梦师弟,此言差矣。羽山之行,元始门所得共享给四正之物,已是近千年来最为丰盛的一次。你如此说,又是动了贪念,要不得。”
年轻的僧人方梦哼了声,凝视片刻风铭,仿佛在说,你给我等着,我非要揍你一顿不可。
方梦看着老成,实际上他比风铭大一岁,拜入鸿叶禅师门下才五年,比风铭入师门还要晚上三年,却已修得一身真本领。
鸿晦禅师将绛珠草收起,便道:“风铭,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风铭知道鸿晦神僧乃是四正中德高望重之人,身份地位乃至一身道行,不弱于师父萧镇元,再者镇龙殿素来与元始门交好,便道:“全听大师做主。”
鸿晦禅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