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太监过来道:“尚仪还不知道么?陈公公死了。”
“哪个陈公公?”她有些不相信。
“就是御前的陈公公啊。”一个宫女接口道。
那太监又道:“贤妃娘娘瞧见他死在圣上的床前了。哎,陈公公伺候了圣上一辈子,如今随了他去,在地下还是继续伺候圣上。”
荼茶轻“啊”了声,在兴园的时候,她帮小姐去送药,还与陈忠说了几句话的,人倒是很随和啊。昨儿个还远远地瞧见过。今日听闻死了,到底还是惊讶的。
尚妆却仿佛突然想起什么,提起裙摆朝外头跑去。
昨日,她与齐贤妃在里间说了那么多话,后来陈忠进来了。出去的时候,齐贤妃看了他们一眼。今日陈忠却死了,说是跟了皇帝去,这日子选的也太过牵强。
陈忠伺候了皇帝一辈子,既然不在皇帝归天的那日去死,便定不会在国丧没有料理完前自尽的。
齐贤妃。
尚妆在心里缓缓念着这三个字。
她是担心陈忠也知道那遗诏的事情!
咬着唇,可他还不知道她手里有假遗诏呢。不过齐贤妃做事,是宁可错杀一百也不会放过一人。
“哎,小姐!”荼茶追着跑上去,却见与妆回眸瞧了她一眼,沉声道:“不必跟着我!”
茯苓怔住了,才收住了脚步,便见女子已经再次转身跑开去。她有些无奈,既有方才她说的话,那她是不敢再跟着她去的。
尚妆跑至乾承宫的外头,此刻已经再不可能瞧见陈忠的脸,心下不免有些怅然。随便拉了一个太监便问:“皇后娘娘可在里头洗”
太监摇头道:“皇后娘娘去了东宫那边,不过现下想来,是该回了。”
闻言,尚妆也不敢逗留,转身朝东宫的方向跑去。
昨日她对齐贤妃说,即便封了她的口,那遗诏还是会在皇帝入殓那日出现。而现在,陈忠死了。
齐贤妃是聪明之人,知道这样的事情,皇帝不会让太多的人知道。所以,除去了陈忠,怕是下一个,便轮到她了。所以,她必须快一些。
皇后恰巧携了宫女的手从东宫出来,尚妆远远地便瞧见了。加快了步子上前
大声道:“娘娘,皇后娘娘!”
皇后循声抬眸,连日来流泪,她此刻她的眼睛肿得核桃一般。眯了眼睛,才看见来人,她微微一怔,她来做什么?
“奴婢给娘娘请安。”朝她福了身子,又瞧了那宫女一眼,才重新看向皇后,小声道,“娘娘,奴婢有些事,想单独与您说说。”
皇后嗤笑一声,却不理会,只携了宫女的手往前去,一面道:“有什么事便说,本宫还得往乾承宫去。”
尚妆转身跟上去,依旧低声道:“此事娘娘您会有兴趣的,关于贤记娘娘昨儿个在乾承宫的里面,原本想与您说的事。”
昨儿个?
皇后细想了一下,突然一震!
她原本还不曾在意的如今方又想了起来,对了她记得齐贤妃说遗诏的事。
猛地站住了脚步,扫了身边的宫女一眼,沉声道:“你先下去。”
宫女应声退下,皇后才回眸看向尚妆皱眉道:“此事,你如何知道?”
尚妆不答,只道:“娘娘该知道,贤妃娘娘手上,有着一道假遗诏。”
闻言,皇后只冷笑一声,齐贤妃手上的遗诏,她虽术及见过,不过那内容,她还会不清楚么?无非是要元聿烨登基罢了。而齐贤妃能给她开出的筹码,必然是两宫太后!
她不主动过问,是想等着齐贤妃再次来找她。
虽然,她更清楚这不过是齐贤妃的一个缓兵之计,待将来她母子二人将江山坐稳之后,她这个凭空多出来的太后,亦是会成为齐贤记的眼中钉。可,这样的条件对现如今的她来说,是没有任何退步的机会的。
她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
目光掠过面前的女子,皇后启唇道:“在宫里,知道的太多,将会是死罪。”不管她是怎么知道的这事,倘若她打算接受齐贤妃的主意,那么这个安陵雩是留不得的。
尚妆却是上前,挡住了皇后的去路,低声道:“奴婢斗胆,请娘娘移步。”
这里,是一处偏殿,平日里,是不会有人来的。
皇后并不动,尚妆只好道:“圣上确实留有第二道遗诏。”
“你说什么?”皇后的音色一沉,目光如炬。
尚妆侧了身,此刻皇后不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