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全是先皇还在世的时候,为下一代君王准备好的分权策略。如今在元幸烨手里,被运用得得心应手。
祭天回来,元聿烨并没有回寝宫,只在御书房的暖阁换下繁杂的朝服,在御书房坐了会儿,慕容相便来了。
屏退了众人,只留下张公公随侍,元聿烨抬眸看向慕容相,开口问道:丞相身上的伤不碍事吧?”
慕容云楚忙道:“多谢皇上关心,臣的伤已经没事了。”
闻言,元聿烨点了头,将手上的奏折放下,笑道:“也幸得丞相当日不曾上场,否则你若是出事,可是西周一大损失。丞相可算是因祸得福啊。”
慕容云楚微微吃惊,他话中有话他不是听不出来。稳了心神,倒是开口道:“皇上有天神庇佑。”那日,何等惊心动魄,他都能安然从场上下来。比起他落马到只伤了一臂来说,这已经是奇迹。
元聿烨轻笑一声,当日场面混乱,他从马上跌下的时候,他甚至以为他定是不可能活着回来的。
他只知道,有人暗中帮了他。是谁,他不得而知。否则,那马蹄绝对是从他身上踏过的。
目光,再次落在面前之人的身上,还是他的那句话,他想不出菜容云楚要做那件事,他能有什么好处。再者说,他的妹妹还是他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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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不免摇头一笑。
这时,听得外头有琐碎的声音,元聿烨皱眉道:“何事?”
张公公跑至外头瞧了一眼,回身道:“皇上,是下雪了。”
起了身,张公公忙推开了门。果然,外头下起了好大的雪。宫人们都很惊奇的样子,几个年纪小的宫女甚至还悄悄跑出去,张开了手臂开心地转圈。
元聿烨伸出手,雪花落在他的手下,微微泛起凉意。不知怎的,他竟然想起昨夜那杯悉数倒在他身上的茶水,一时间竟怔住了。
“皇上,您当心,着凉了可不好。”张公公在一旁小声地嘱咐着。
慕容云楚仰起头,望着空中飘落的雪花,开口道:“今年冷得真快。”
元聿烨皱眉,是啊,冷得很快。今年的天,变得特别快……
缓统伸回手,瞧着手心里的雪花,早已经化成了水,只余下一片晶莹。
外头的宫女见皇帝站在了门口,都吓得变了脸色,也不嬉戏了,忙跑着回来,安静地站好。元聿烨并不看她们,听慕容云廷又道:“皇上给各位王爷都赐了封地,只是不知桓王那边,您又如何处置拿”
先皇在世的时候,是没有让桓王离京的,他是一个特例,以皇弟的身份留在京城。
而如今,新皇登基,他已是皇叔,理应是要离京的。
元聿烨并不说话,二人在门口站了会儿,远远地,见一个太监小跑着前来。跪下行了礼,才开口道:“皇上,桓王殿下派人送了折子来。”
慕容云楚轻轻皱眉,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元聿烨却仿佛早就料到一般,浅笑一声,示意张公公将那折子递上。
打开看了一眼,转向慕容云楚,开口道:“父皇没有让皇叔离京,月关也不提此事,倒是他先上了轿子,请旨离京。”
“哦?,元聿烨微微讶异。
合上了手中的折子,他转身入内,幕容云楚跟着他进去。见他随手将那折子搁在桌上,沉了声道:“他离京未免太心急了一点。”
昨日,从尚妆口中,他亦是猜出几许,却不想,这折子竟是上得这样快。 他不过登基当天,他便如此急不可耐。
是为什么? 心虚么?
微微握紧双拳,想起先皇遗诏那最后一句话,心头微微升起怒意。他不知先皇如此下旨是为何,但,终归是有个理由的。
“那皇上打算如何宁?桓王离京,照理说,他也不必拦着。
元聿烨沉吟片刻,唤了张公公进来,开口道:“差人去趟桓王府,就说皇叔的折子,应了。朕明日亲自为他饯行。”
张公公下去了,元聿烨站了会儿,突然又转身,行至桌前。
他突然想到要拟定一道旨。
尚妆在乾承宫坐着的时候,听得外头有宫女欢呼着“下雪了”。灵阙不见了,也不知她去了哪里。
起了身,推开窗户,果真瞧见外头纷纷扬扬地飘着雪,整个天都是。地上,虽然还不曾积起来,可望出去,已然是煞白的一幅画了。
尚妆朝远处看了眼,想来此刻他们祭天已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