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就是复活花的能力?
就在黎渐川心中转着各种猜测之际,宁准平复着呼吸,恍惚地向前走了两步,犹如赏花的游客一般用他目前不佳的视力细细观赏着那朵红色花朵:“原来这就是复活花。”
“它曾经大概有过生命意识,但最终被一股更强的力量泯灭了,只保留了不断复活的能力。”
说着,宁准微微低头,看向叶戈尔呆滞的眼睛:“虽然还没有真正恢复成完全的人类的身体,但我知道你还活着,叶戈尔。”
真的还活着?
黎渐川和谢长生对视一眼,立刻一左一右围住了这座坟墓。
“那条叫达克的蛇让我们来夺取复活花,我想你不会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至少现在不会。”宁准低声道,“一旦失去复活花,你就会成为一具真正的还不完整的尸体,不能再帮任何人复仇,先知,原住民,怪异们,甚至你自己,你谁都杀不了。”
阴冷的风吹过,黄色雾霾如浊浪翻涌。
四周一片寂静。
突然,叶戈尔嘶哑破败的声音从那朵摇曳的红色花朵中传出:“你错了,我无法再真正复活了。”
“复活花是复活花,但却不是真正的复活花,它只能治愈绝症,却不能做到死而复生。我只会是一具尸体,哪怕拥有意识,也永远都只是一具尸体,埋葬在这片坟场里,无法做到任何事,无法得到真正的解脱……”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不了。爆炸之后我的记忆已经残缺,不记得很多事了,这朵复活花你也拿不走。”
“你如果现在摘取它,一定会受到攻击,只要留下伤口,无论多么微小,都将被它的孢子寄生,和第二补给点里的那些垃圾一样,成为一盆蛇一样恶心的盆栽。”
看来这就是达克的第三层陷阱了,把他们变成盆栽。
但宁准的将计就计显然不是真的中计。
“不,我不需要这朵花,至少眼下不需要。”宁准笑了声,“我甚至可以答应你,帮你报复先知,以及那些原住民们、怪异们,还可以杀了你,帮你解脱。做到这些,也只有一个条件。”
叶戈尔沉默片刻,道:“什么条件?”
宁准道:“你身上应该有一些现在对你来说无关紧要的东西,比如三个周目的研究者加入实验的介绍信,和奥列格发现复活花丢失,预感到自己的死亡时,寄给你的信函,如果可能的话,还有一份怪异和原住民们在某种力量的见证下签订的合作协议,我不相信没有协议的保证,他们能联手哪怕一秒——这些东西至少有个一两样,它们应该没有毁灭在那场爆炸里,我希望你能把它们给我。”
红色花朵再次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花枝轻轻地垂了下来:“看来你知道的比我想象的更多。它们被我藏在了隔壁那座坟墓里,那是奥列格的坟墓。我隐约能感知到,即使我死亡,外来的研究者们也依然源源不断,一个周目一个周目地将他们那个荒谬的实验进行下去。”
“所以我把它们埋藏在那里,希望在某个周目,我可以等到一个人,等他协助我复仇,或为我解答所有的困惑。”
“我现在不死不活,前者已经无法实现,你不用对我承诺什么,我不相信自己之外的任何人。但后者,我仍渴求着。”
“如果我没有来到这里,你就算等待再多的人,也都无法得到答案。”宁准顿了下,“这不是因为我足够智慧,而是这份答案也与我有关。”
说完,他转过头,看向黎渐川和谢长生。
都有一定挖墓经验的一人一狗快速来到隔壁墓前,开始用木棍和手挖掘。
黎渐川留意了一下这座坟墓的墓志铭:
“你曾象一颗孤独的星,把光明
照到冬夜浪涛中脆弱的小船,
又好似石筑的避难的良港
屹立在盲目挣扎的人群之上;
在可敬的贫困中,你构制了
献与自由、献与真理的歌唱——”
这是一首很有名的诗歌,雪莱的《致华兹华斯》。
墓志铭上写的不全,但很显然,不全的原因是写下墓志铭的人认为奥列格不同于华兹华斯,他或许一直都是那颗星,不曾背叛舍弃任何事物。
很快,奥列格的坟墓里被挖出了两样东西。
一个是三封印着god实验室图标的介绍信,一个是一张照片,上面从一个奇怪的视角拍摄着一面悬浮在漆黑矿洞里的,绝对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高科技半透明光屏,上面简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