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真是娇气,才吃几杯酒就受不住了?
众人并未坐多久,便各自去午休。
外头骄阳似火,客房里却凉爽幽静。
吴阅当真吃醉了,倒头就睡,沈映蓉坐到床沿,给他打扇。
魏氏小声道:“娘子也去歇会儿罢。”
沈映蓉:“我不困。”
阵阵清风从半开的窗户灌入室内,她起身走到窗边眺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青翠。
团扇轻摇,沈映蓉坐到窗边,吹着凉爽的清风,闻到阵阵荷叶香,惬意至极。
晚些时候山庄特地给她备了湖鲜和春酒等物,皆是免费赠送。
但凡字画能入得了山庄主人的眼,都会特别款待,不仅吃住减半钱,走的时候还会赠与些物什。
沈映蓉亲去致谢。
途中她差魏氏携了山庄留给她的木牌去柜台做登记,方便结账。
到后园那边谢过山庄掌柜,回到客房院子时,刚跨进月洞门,就见萧煜拿着一根野草撅着大腚逗弄缸里的锦鲤玩儿。
那时周边林木茂密,些许阳光从叶缝中洒落下来,星星点点。
少年郎极其无聊。
哪怕他撅屁股的动作不太雅观,仍旧难掩身上的闲适。
听到声响,那儿郎扭头,瞧见沈映蓉路过,本能站直了身子,一改先前的随意,变得特别规矩。
沈映蓉行礼打招呼。
萧煜紧绷着身子回礼,全然没有投壶时的从容,就跟见着长辈一般,目不斜视。
他的微妙心态沈映蓉并未察觉,自顾回了吴阅的客房。
待她走远后,萧煜才偷偷扭头瞥,心下不禁有几分懊恼。
她又不吃人,他紧张作甚?
这算是二人第一次单独相处,尽管只有那么一瞬,却是萧煜主动促成的。
方才过来碰到魏氏,他故意问起吴阅的情形,得知沈映蓉去跟掌柜致谢,便守在这儿“巧遇”。
说到底,他还是有点心虚,毕竟对他人之妻生出旖旎心思,这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申时四刻,游玩的人们打道回府,各家携带了山庄里的湖鲜和春酒等物回城。
这次众人玩得尽兴,约着下回又来聚一聚。
人们一一道别。
萧煜独自坐在宽敞舒适的马车里,鬼使神差偷偷掀起马车窗帘往外窥探。
遗憾的是他只看到萧同晖的马车过来,吴阅夫妇还在最后头。
萧煜放下车帘,思绪犹如脱缰的野马,变得放纵。
想起那张清秀面庞,如果说最初在春晖园的一瞥令他惊艳,那今日的接触便令他蠢蠢欲动。
那女郎甚有意思,既能从容大雅,也有小风趣,投壶了不得,书画也甚好,言谈举止教养不输京中贵妇。
入了他的眼。
以前萧煜从未想过自己喜欢哪样的女郎,现在有了具象化,就是沈映蓉那样的。
笑起来时眉眼弯弯,温柔似水;幽默时自带俏皮风情,惹人注目。
似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萧煜情不自禁扬起嘴角,愉悦的心情压都压不住。
那时他并不知道什么叫情窦初开,只觉得一想到那女郎,便满脑子都是美好。
今日游湖不止他感到开怀,吴阅夫妇也很高兴。
沈映蓉笑颜道:“山庄掌柜送了不少湖鲜给我们。”
吴阅握住她的手,“今儿可要沾惠娘的光,若不是你出手救场,我可输得不服气。”
沈映蓉:“萧家的那些子弟也挺有意思,与一般的商贾不一样,没那么重的铜臭。”
吴阅点头,“萧同晖确实算得上儒商。”顿了顿,八卦道,“听说这支萧姓宗族跟京中的嫡系甚少来往,此次萧煜来宜州,中间大有名堂。”
沈映蓉颇觉好奇,“好端端的,他何故来了祖宅?”
吴阅压低声音,“我从衙门里听到传闻,说萧煜在京中惹了事,萧家为保他,这才将其打发到宜州来。”
沈映蓉轻轻的“哦”了一声。
吴阅继续道:“那小子瞧着人模狗样的,却是个混账东西,听衙门里的人说……”
他把萧煜在京中惹上人命官司的事细细八卦一番,听得沈映蓉皱眉。
“到底是权贵子弟,视人命为草菅,聚众招妓且弄出人命来,实为不耻。”
吴阅:“所以才说人不可貌相,瞧着小子一副好皮囊,却是个衣冠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