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不知此事,今日与他接触,我倒还觉得此人挺有意思的。”
沈映蓉提醒道:“这样的人,郎君日后少与其往来才好。”
吴阅:“惠娘提醒得是,无非逢场作戏罢了。”又道,“那小子是来避风头的,待京中把事情平息下来,多半就会回京,咱们也攀不上什么交情。”
这个话题并未持续得太久。
当时他们都未把萧煜放到心上,毕竟国公府的门楣与他们这种小门小户牵扯不上干系。
回到城里已经很晚了,两人去胡氏的院子坐了会儿,给二老带了不少小食。
吴安雄很喜欢山庄的春酒,兴致勃勃舀了一勺浅尝。
沈映蓉道:“爹尝尝他们家的肉脯,比东街的好吃。”
吴安雄尝了一块,是甜咸口的,很有嚼劲,他赞道:“甚好。”
一旁的胡氏笑眯眯道:“明儿差人给亲家也捎些去,想来阿宝喜欢吃。”
阿宝是沈旭的小名,也就是沈映蓉的弟弟,她应声好。
鉴于明日吴阅还要上值,夫妻俩并未坐得太久就回去了。
与此同时,萧家祖宅似乎因主人的高兴变得有生气一些。
萧煜在房里同方安道:“今日在山庄我相中了长青居士的画,方叔你得空了便去一趟,问问掌柜的开个价。”
方安愣了愣,有些摸不着头脑,因为在他的记忆里小主人向来不屑诗书字画之物,也没那个兴致附庸风雅。
萧煜解释说:“我想买来送给长姐。”
他的长姐萧贵妃,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弟俩感情甚笃,似乎也说得过去。
方安并未多想。
不一会儿甄氏送来吃食,往日萧煜胃口不佳,今日却什么都能用下。
甄氏高兴道:“四郎胃口开了就好。”又道,“今日去游湖,可玩得尽兴?”
萧煜应道:“尽兴。”
甄氏:“四郎就要多出去走走才好。”
萧煜点头,他似乎在这里找到了消遣的兴致,不再像先前那般百无聊赖,处处看不顺眼。
这样的转变令甄氏欣慰。
一直以来小子都生龙活虎的,蔫了这么些日,可算像个人样儿了。
甄氏并未深究萧煜忽然精神抖擞的原因,还真以为他是跟萧家的旁支出去游玩心情变好了呢。
吃饱喝足,萧煜舒适地泡了个热水澡。
甄氏替他绞干头发,他端坐在凳子上,似想起了什么,忽然道:“嬷嬷,你可曾听阿娘提起过我的亲事?”
甄氏调侃道:“怎么,四郎想讨媳妇儿了?”
萧煜:“我才不要。”顿了顿,“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怕的是阿娘眼神儿差。”
甄氏细细梳理满头墨发,一本正经道:“老夫人这般偏疼四郎,你的亲事,夫人恐怕是做不了主的。”
萧煜没有吭声。
甄氏继续道:“国公府的门楣,多少女郎都想进来,现如今元娘在宫中得势,大郎二郎俱有出息,四郎日后也得给夫人长脸才是。”
萧煜撇嘴,“有阿姐和大哥他们在,哪轮得到我去出头?”
甄氏:“话可不能这么说,待四郎行过冠礼,便是大人了,到时候老夫人可由不得你像今日这般任性妄为。”
萧煜闭嘴不语。
祖母偏疼他是真,但严厉起来把全家大小唬得不敢吱声也是真。
他在府里虽然无法无天,却不敢去触碰萧老夫人的底线,因为真的会让他屁股开花,几个月都下不来床的那种。
绞干头发,甄氏服侍他歇息。
萧煜躺到床上,直勾勾望着帐顶,甄氏放下帐幔吹灭烛火,关门离去。
室内一片昏暗,檐下的灯笼透着微弱的光,映染到窗棂上。
些许昆虫躲在院子里吵嚷个不停,屏风后的男人翻了个身,明明有些困倦,却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那道倩影。
不容置疑,他确实把沈映蓉给惦记上了。
第二日方安又去了一趟清溪潭,另一边的沈映蓉则回了一趟娘家。
沈家在和月坊那边,她捎带了两匹布和一些吃食过去。
得知她过来,沈母欢喜不已,忙迎到门口。
沈家祖宅早已被卖掉了,现在住的院子虽小,却干净整洁,处处透着文人的雅趣。
赵氏是屠夫之女,说起她跟沈父的这段姻缘,颇令人啼笑皆非。
当年沈家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