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藏在山洞中。
那时的虫皇虽然愚钝但也并不痴傻,皇室的每个角落都留下了不少的物资,枪支弹药、食物营养液一点不少,这本是机密的事情,但楼准曾经闯破过虫皇安排皇室里的军装雌虫去藏匿物资的场面,那张挂在密室里的地图也被他记下,即使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但说出一两个物资点并不是问题。
那只银发雌虫一直不带他出去,他又不像雌虫一样可以飞,只能被迫待在山洞里等着雌虫抱着一箱一箱的物资回来。
皇室的绿化做得很好,从天上去看起来像森林里洒下了一些金砾,雌虫黑色的翅膀在飞行的时候总会沾上些绿叶或是其他东西,刚开始的时候薄朝总在山洞外把自己的翅膀抖擞干净悄悄收回肩胛骨中再进入楼准的视野里。
直到有一次因为一小块尖锐的枝条没有抖落下来,收起虫翅时折叠在背部戳动着皮肤让薄朝不眠了整整一夜,在安静的夜里他害怕起身到山洞外展开虫翅整理的动静会扰动睡眠很浅的雄虫,于是默默忍着,只在皮肤抖动时剧痛的那一刻轻喘两声,他捂着嘴,自觉自己应该隐蔽的很好。
但雄虫的耳朵更好,在雄虫冷冷的手碰上他因为疼痛有些发热的额头,冰冷的让薄朝有些舒服的手背在他额头顿了半秒后,他眼前亮起了微弱的火光。
楼准微微皱着眉的脸被指尖燃烧着的干枝映照着,绷紧的唇线忽暗忽明,那双黑色的眸子淡淡地落在他有些发红的脸上。
雄虫身上穿着今天刚从皇宫里偷出来的黑色礼服,那截冷白的手腕清晰就在他眼前,耳边是楼准的听不出情绪的声音。
“发烧了?”
薄朝动了动头,把楼准的手背面积利用最大化,乖乖答:“没有。”
楼准感觉自己的手背慢慢染上雌虫身上的温度,像是不满足似的,微微闭着红色眼睛的雌虫的额头往他手腕处悄悄移动着,像是贪恋他的温度,他动了动手,用手心抵住雌虫不断下滑的额头,缓和了些语调问:“受伤了吗?”
薄朝被楼准的手抵住,他躺在干燥的山洞地面上,长发洒落铺在地上在昏暗的火光下泛着些许温暖的银光,大概是在发热,所以那张薄唇红润,一张一合地回答:“没有……”
他伸手,背部的疼痛加剧,雌虫闷哼一声,然后楼准贴在他额头的手被拿下贴在了脸颊上,薄朝餍足地发出满意的鼻音。
楼准修长的指尖顶端恰好落在雌虫眼尾,他挣扎了下,指尖擦过雌虫眼尾激起一条潋滟的粉色印迹。
但雌虫没有放开他的手,两只手都虚虚地握着楼准的手腕,躺在地上用那双红得发亮的眼睛看向楼准时,雄虫的呼吸霎时愣了片刻。
思维回笼的时候,楼准将精神力再次附着在指尖,用指腹轻轻扫过雌虫的脸,半晌后,他的手脱离了束缚,惊颚着睁大双眼的雌虫顾不上后背的疼痛瞬间坐起来跪着。
楼准慢悠悠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听着雌虫慌不择言地说着:“对、对不起,三皇子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我、我犯了错,打扰您休息了,我今晚、今晚……去外面睡!”
薄朝半站起来就想逃出去,后颈处的虫纹从刚刚开始一直在发热,连皮肤里的刺痛都可以忽略不计,他闷头走着,却突然毫无预兆地碰到了一面墙,额头撞在上面就像是撞上了迎面而来的潮水,又冷又疼。
雌虫疑惑地抬头,一只手抚着疼痛的额头,一只手在空无一物的空气了摸了摸,手掌下的触感是实实在在的一面墙。
身后传来火堆点燃的噼啪炸裂声,薄朝回了头,雄虫坐在火堆旁边往里面丢着树枝,礼服袖口的金纹蝴蝶若隐若现。
楼准淡淡开口:“你撞上的是我的精神力。”
薄朝懵懵懂懂地“哦”一声,听见雄虫缓缓问他:“昨天是你第一次接触到雄虫的精神力吗?”
还揉着额头的雌虫走近了些,轻轻地又理所当然地“嗯”了一声。
雄虫握着长条树枝的手摩挲了下干燥的树皮:“那就不奇怪了。”
“雌虫对雄虫的精神力产生依赖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不用道歉,这也有我的错。”楼准顿了下,“昨天我没有经过你允许擅自把精神力强加在你身上,却没有考虑到你会有依赖性,刚刚发生的事情我的责任更大。”
薄朝愣住了,手指僵在额头上呆呆的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又“嗯”了一声。
过了几秒,他小声道:“没关系。”
楼准低声笑了笑,抬眼看着薄朝亮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