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那些快乐不似作伪,变质了之后,和悲伤、痛苦杂糅在一起,并不是非黑即白的分明,而是像深棕色的泥淖一样,温暖地抱着人往下掉。
赵希儿没有和殷容聊多久。她觉得这些事情没有什么讲述的必要。
世界在变,人会变化,也会成长,沉溺在无望的过去之中,属实没什么必要。
她只问了殷容一个问题:“你怎么能保证让我脱离现在的处境?让他们一辈子找不到我吗?”
“不,不是的。谁能保证对方一辈子找不到你?就算我保证了,你也可能会在人群之中发现稍微有些相似的身影而心悸,或者在陌生人敲门的时候感到恐惧。”殷容仔细看过她脸上的伤痕,沉默了会儿,道,“想脱离现在的处境,只能让他们害怕你。”
“这没有那么简单。但也是我自己正在努力做的事情。”殷容道,“如果你愿意,就和我一起。”
赵希儿点了点头。她将证据资料整理放在一个u盘里,交给了殷容。
殷容让她近期避避风头,给了她一个电话,说是她熟悉的美容店老板,是个很好的姐姐,姓宋,做疤痕修复很有一手,让赵希儿去那里暂住,休息一段时间。
两人的谈话很快结束。
没有推心置腹,没有抱头痛哭,甚至没有什么互相安慰的话,但赵希儿离开的时候,却觉得心中渐渐生长出了一股力量。
因为殷容笑着对她说:“再见,村口一支霸王花。”
这是她十八岁那年胡乱起的网名。
莫名其妙地,在二十四岁的今天,开始含苞待放。
赵希儿进电梯时,一个男人从电梯里走出来。
是刚刚说要去买东西吃的英俊男人。
大概是,她对着面前的男人“啊——”地尖叫了一声,往后连退了几步,背脊撞在后面冰凉的电梯镜上。
鬼啊!
刚刚的男人,他他他……他又出现了!
沈明雾眉梢微挑,他眯起眼睛,望向电梯镜中自己的脸——
除了因为外面下起雨,短发被雨水打湿了点,其他都没什么问题。
哪里吓到人了?
赵希儿颤颤巍巍地抬起一根手指:“你你你、你刚刚不是刚上去吗……”
沈明雾瞬间明白过来了。
“……哦,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