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木刻海棠花叶大门进去,内中是粉墙青瓦的小巧院落,围绕着一栋二层小楼。楼下遍植垂丝海棠,兼有一脉清溪从墙角潺潺流出,更显得幽静雅致,难怪这栋小楼会名为海棠楼。
只是让叶拂衣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自家那算死草一般的爷爷,如何会对这丝丝络络,明媚鲜妍的海棠花感兴趣?
院中似乎常常有人来打扫,整座院落连一片落叶杂草都不见,显得十分整洁。
此时,院中灯光已经点亮,叶拂衣从一楼侧面的木楼梯上,缓缓拾级而上。镶着铜条的楼梯依旧铮亮发光,想来昔年鼎盛之期,这栋小楼一定繁华热闹,人来人往,盛况非凡。
只是,如今却是冷冷清清,早已不复当日盛况。
楼上用雕花窗棂隔开成三间,一间卧室,一间静室,一间书房。
卧室床帐俱全,铺陈精致。而静室却只设着矮几茶壶茶盘,与几个蒲团,一人来高的青铜香炉里,此时并未点着香。
书房书架上满满当当,密密麻麻摆放着各色书籍,木刻石印,纸本绢本,什么年代的都有。
此时,正是夜幕低垂的时候,远山如黛,晚风拂面。
叶拂衣打开墙上的开关,柔和的黄光从楼中倾泄而出。静静依靠在栏杆上,手中拿着随
便抽出来的一本医书。
整座水木山庄都显得安详静谧,隐隐约约传来人声笑语,却像是离这栋小楼很远很远,悠远而缥缈。
“叶少,吃饭了。”有人在楼下轻轻敲响木刻海棠花叶门。
叶拂衣直接从二楼栏杆翻身而下,宛若燕子一般轻盈落在院中,上前将门打开。黑裤白衣的妙龄少女,手中提着一个精致食盒。
“给我吧。”叶拂衣朝她伸出手,嘴角倏而浮出一丝饶有意味的微笑,很好,很好,这饭菜香味很讲究。
那少女的神情像是有些惊慌失措,不敢抬头望向叶拂衣的眼睛,急匆匆将食盒往叶拂衣手中一塞,转身消失在门外寂静的小巷中。
叶拂衣提着食盒进入楼下正中的会客室,在紫檀木镶大理石的圆桌前打开,嘴角浮出的那抹冷冷的笑意更甚。
“看来在这山庄里,想要我死的人,可还不止一个啊。”叶拂衣拿起筷子,夹起一根青菜闻闻,再掀开描着金丝白瓷汤碗的盖子,舀出一勺汤,看看汤色。
浓汤顺着白瓷勺子倒回汤碗中,清风吹来,更加显得奇香无比。
--是叶天士昔年在山庄中结下的旧怨?还是今日叶拂衣自己结下的新仇?
他今日两番出手,都未伤人性命,已然算是手下留情。
谁会用这么拙劣的下毒手法,来毒杀他这位后天六层境界的小宗师?
叶拂衣随意从酒壶中倒了一杯酒出来,若有所思的望着精致酒壶上的纹饰默默出神。林城少数民族不多,这酒壶上的纹饰与整个山庄的风貌格格不入,很明显是少数民族的风格。
这又是谁动的手脚?
“叶少!叶少!”穆老穆鹫峰有些急切的声音在海棠门外响起。
“门没关,穆老进来罢。”叶拂衣放下手中酒壶,端坐在桌前静待穆鹫峰进来,他倒是想看看身为大尊近身随侍的穆鹫峰对这三重剧毒有何解释。
风声一响,穆鹫峰身形极快,从门外掠入起居室。他在叶拂衣面前完全没有半分掩饰自己高绝身手的念头。
望着桌上打开的食盒,动过的菜肴,以及搁在一旁的筷子勺子,还有酒杯中的半杯清酒,穆鹫峰脸色微微一变:“叶少,这饭菜你动过了?这个可是吃不得的,我拿出去重新帮你换一份。”
叶拂衣微笑:“我自然知道不能吃。只是,却不知道,到底是谁令这份饭菜不能吃的?”
“两种下毒的手法都不一样,毒性也大相径庭,甚至我若是吃下去的话,其中一种毒药还会抵消一部分另一种毒药的效果。这位下毒之人,他总该
不会有这么好心,还想救我一救吧?”
叶拂衣目光清亮,紧紧望着穆鹫峰的眼睛:“穆老可否会为我解惑?”
穆鹫峰用筷子拨动盘中菜肴,同样也仔细查看一番汤碗中的汤与酒。
倏而,他有些讪讪地朝叶拂衣一笑:“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其中这重下在菜肴里,显得暴虐无比,又诡秘森冷的那份剧毒,应该是外院管事枫老所为。”
“他昔年与你爷爷不睦,中午你又出手伤了他手下这么多人,内中还有他亲侄儿在……所以,他一时心怀不忿也是有的。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