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满室之人尽皆被卫苍松这“扑通”一跪弄得满头雾水。等卫苍松起身,郑政委才轻声笑问:“卫医师,你跟叶小神医原是同出一门?看他的年纪可要后生过你甚多,怎生反而叫他做小师叔?”
卫苍松抹了一把额上汗水,先是望了叶拂衣一眼,方才对郑政委嗫嚅着道:“家师江南神医吕青峰,正是叶老神医他老人家的徒孙,所以……”
他浑然不觉自家额上那滴落的汗水色做微黄,早已被叶拂衣一一看在眼内。
叶拂衣淡然微笑,装做没有看见卫苍松扫来的眉眼,朝郑老司令郑政委等人轻声解释个中原宥。
--这卫苍松本是与黄持正齐名的江南神医吕青峰的亲传弟子。
而吕青峰之师,则是叶天士昔年所收带艺投师的旧徒孟广鹤,论年纪要比叶拂衣之父叶随风所大甚多。
孟广鹤是带艺投师,未拜在叶天士门下之时,已是杏林成名名医。所以他艺成出师的时间甚早,在寒门杏林二十年前那场大变故发生之前就已经离开水木山庄,自立门户。
这些年来,孟广鹤偶尔也会回云盖山去探望叶天士,自然也会带上自己的亲传弟子吕青峰。
吕青峰在云盖山初见叶拂衣的时候已经人近中年,他虽然生性严厉,不苟言笑。对叶拂衣这个父母双双失踪,还尚在稚龄
的师弟却是甚为喜爱。
在云盖山暂居之时,曾经抱着还在孩提之时的叶拂衣满山转悠,带他各处玩耍。所以,叶拂衣对这个肤色黝黑的青峰大师兄印象极深。
至于卫苍松本人,却是连云盖山都没有去过,更遑论深山老林中的杏林圣地水木山庄。
是以他的传承虽然是寒门杏林神医叶氏一脉,较之叶拂衣云盖山叶氏少主身份,相差不吝云泥。
当然,叶拂衣向郑老司令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云盖山,水木山庄之类的地名,早已一一隐去。
听叶拂衣说起师门往事,卫苍松满脸都是苦涩纠结的笑意。他今次装逼装成了作死,作死的对象还恰恰是胸挂碧玉子冈牌的叶氏未来家主叶拂衣。
此时卫苍松心中的忐忑惶恐,委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微微颤抖着双手,从案几上的茶壶中,斟出一盏已经微凉的清茗,郑重给叶拂衣递茶。
他陪着笑脸,眼巴巴望着叶拂衣:“小师叔,你老人家真是一点也不心疼人,早就看出来我是叶氏门人,还这么狠狠一巴掌抽在我这张老脸上,难道我就不要面子的吗?”
他嘴巴微微一瘪,流露出一派全然不是年近不惑之人该有的神情。
叶拂衣接过那盏茶,一饮而尽,望着卫苍松那张黯黄纠结的脸,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笑:“这浑小
子!忘记演戏了!”
既然师门名分已定,叶拂衣自然而然的便在心中对卫苍松的称呼换成了浑小子。
唐筇藜扭头噗嗤一笑,她并没有发觉卫苍松此时的神情不妥,却被他可怜兮兮的样子逗得莞尔不已。
--寒门杏林最重师门传承,若是被吕清风或是孟广鹤知道卫苍松今日这番行为,不要说帮他找回场子,不狠狠修理一番算他好运。
见叶拂衣三言两语之下,居然认下卫苍松这看似已界不惑之年的偌大师侄,郑老司令开怀大笑:“哈哈哈,这还真是机缘凑巧,老二从特地江宁带回来一个名医给小珍儿看病,居然带来的是叶小神医自家亲师侄。”
郑政委也呵呵笑道:“我们反正后天才走,明日得空找家好酒楼,可得好好喝上几杯。一是谢谢叶小神医两番出手之德,二来也是恭喜卫医师重遇师门长辈。”
叶拂衣轻声笑着推辞:“饭就不要出去吃了,免得太过麻烦。”他一出门吃饭总会遇见点什么出人意料的事,已经有了隐约几分心理障碍。
“那明晚就来这里吃饭!师姐我亲自下厨,叶师弟,唐师妹,这一顿酒你们俩可逃不掉!”郑夫人心情甚好,秀眉轻挑,哈哈大笑,古武之人豪情风范立现。
霎时间,满室欢声笑语。
唯有惴惴不安的卫苍松待叶拂衣
饮过茶之后,方才轻声问道:“小师叔,老祖师爷他老人家现在可在林城?我年轻时候曾经见过他人老家一面,直是惊为天人。是了,正是他老人家传授我的真元外放探查病情之法。”
既然已经当面认了师门,他称呼叶天士也就不再叫做叶老神医,而是依足师门规矩,唤一声老祖师爷。
叶拂衣微微一笑:“等会你就跟我们回唐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