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郎,次郎,你们两人的修为实在太低,留在这里未免会有危险。走吧,以后再也不要回到这个让沫子死去的伤心地。放心,沫子惨死的仇,我跟松原君一定会帮你们报。”叶拂衣低头思忖片刻,终于还是决定让藤野家族的两名白痴返回自己家乡。
“还有,其实这次你们从华胥回来扶桑之时,我在你们体内并未留下任何禁制。不要怀疑,我动没动过手脚,以松原君的眼力一看便知。”叶拂衣接着道。
藤野一郎与次郎留在这风声鹤唳的松本市内,只会徒增两条人命,对将要发生的风波毫无益处。
--毕竟是他亲手驱除苗疆蛊虫,才能救回藤野次郎的性命,这一场香火情面总还是结下了。
“叶桑,你说真的?真的能让我们回家乡?”藤野一郎眼神骤亮,霍然起身问道。
经过上次那场跟真田家族忍者的那场激烈大战,他早已半分不愿意留在这四处皆敌的松本市中。
原本在闭目养神的藤野次郎却是摇摇头,轻声道:“叶桑,不,我不离开。在扶桑这个异乡异域,你一定会需要我的帮助!”
他虽然感激叶拂衣愿意放他们离开松本市。但是,因为他的所中神秘蛊术是被叶拂衣亲手解除,又在叶拂衣手下
吃过数次大亏,在此时凶险将来的关头,心中居然隐隐产生了几分斯德哥尔摩情结。
他并不愿意就此离开叶拂衣身边。
“走吧,快些走,越早离开这里,便越安全。今夜多事,你们留在这里反而会让我们束手束脚。走了之后,就永远也不要回来。回到家乡后,记得,记得告诉静子家主,我还活着,活着守在这片原本应该属于我跟她的土地上……”松原君缓缓走近藤野一郎与藤野次郎的身边,双手轻轻拍着他们的肩膀。
他将声音压得极低,语速极快,说得又是带着口音浓重的藤野家乡话,就连叶拂衣一时间也没有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藤野一郎咬咬牙,索性一掌打晕还恋恋不舍不愿离去的藤野次郎,向松原君与叶拂衣深深鞠了一躬:“松原君,多谢你今次的照顾,我一定会将你的话带给家主。叶桑,有机会再见,一切保重。”
随即俯身背起藤野次郎,消失在深秋清凉的高原山风里。
等藤野一郎与藤野次郎离开了之后,松原君将叶拂衣与穆韵鸿带入另一间房。
房中只摆着一个炭火炉,一套茶具,一张矮几,一床在榻榻米上叠放的整整齐齐的洁白薄被。
整间房间唯一的装饰品,是挂在对面白墙上
的一副水墨写意画。画面上寥寥几笔,画出淡淡杨柳,弦月弯弯,一泓春水,五座凉亭。
“这里便是我的卧室。叶少,穆少,请坐,喝茶。是不是觉得有些简陋?”松原君笑了笑,递来两个蒲团坐垫,示意叶拂衣两人坐下。
没有藤野一郎与藤野次郎两兄弟在,他也不再称呼两人为叶桑,穆桑,而是换成了华胥国内的称呼。
叶拂衣目光在房间中的简洁的陈设上轻轻扫过,这位明明身为华胥国中最为绝顶的古武高手之一的老人,在扶桑的日子居然过得如此寂寞凄清。
“我离开华胥已经四十三年,早已经适应了在扶桑的生活。甚至连我曾经最爱的国酒茅台,也都已经戒了……”松原君点火扇风煮茶,对两人微微一笑,苍老面容上的笑意带着些许愁思。
毕竟去国离乡,千里之遥,要说完全不挂念华胥本土,又怎么可能?
“国酒茅台?松原君是阳贵人士?那里好山好水,的确是个适合居住的好地方。”穆韵鸿轻声道。
“没有心爱的人在身边,山水虽好,此心总是难安……”松原君动作舒缓而优雅,淡然一笑。
炭火已经扇旺,山泉已经煮开,今年的明前春茶让这间小小的木屋内多添了一丝氤氲而温暖的
茶香。
叶拂衣转头看看那张水墨画,忽然微微一笑:“四十三年,望中犹记,春风扬州路。松原君,藤野家主应该是前辈昔年在扬州结识的一名扶桑女子吧……”
松原君正在给两人斟茶的双手猛地一震,几滴淡黄茶汤顿时溅落在干干净净的木地板上。
“叶桑,你是怎么猜到的?就凭墙上那张画?”松原君稳定住自己有些颤抖的双手,继续将茶汤从紫砂壶中缓缓倒出。
穆韵鸿接口笑道:“人生在世,或多或少,总会有深深浅浅的欲望。以前辈的如今境界,若是要名要利要权位,断然不会屈尊在这里做一名天守看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