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泓月色正好,满圃花开尤怜。
传说中的李三春,见面更胜闻名。
钮钴禄氏气态雍容,得体的微微一笑,问去李忠:“你这会子还没回家?”
三春能与李忠一处,她不免怀疑起那些有关允礼和三春的传言。
李忠道:“我陪王爷呢。”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是有尹南山和沈暮阳的交代,别惊动后宅女眷。
钮钴禄氏徐徐望向三春:“你陪王爷,那么这位李姑娘?”
李忠不擅长扯谎,老实答:“她也陪王爷。”
钮钴禄微微敛额,恰此时脚步歘歘走来了刘景泰,见了她先是一怔,接着打个千道:“大福晋也在呢,王爷说,让李忠过去。”
钮钴禄氏便轻轻挥下手:“去吧,莫让王爷等的着急。”
李忠拉着三春再次施礼离去,刘景泰方想走,却给钮钴禄氏喊住:“王爷今晚怎么了?”
刘景泰忙转身:“回大福晋,王爷今晚没怎么。”
钮钴禄氏皱眉:“没怎么?为何让李忠陪着?这时辰李忠不该下值么?”
刘景泰满面堆笑:“回大福晋,王爷方才只说让奴才来叫李忠,没说旁的,是以奴才不知。”
他是允礼的心腹,誓死效忠,钮钴禄氏晓得自己再问亦是白费唇舌,沉着脸道:“你去吧。”
刘景泰施礼而退,回到书房,见允礼正由风荷服侍擦脸呢,一盆冷水擦了脸之后,允礼精神了许多,又吃了半盏茶。
这时候三春、李忠、刘景泰和尹南山、沈暮阳,包括陆文勇和花公子,没人敢吱声,只等允礼将茶杯搁在书案上,吩咐风荷:“下去吧。”
三春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果然,风荷一出去,尹南山和沈暮阳也识趣的退出书房,允礼问三春:“你得了什么病?”
这家伙,还记得这茬,蒙汗药居然没迷住他的脑子,三春道:“我得了……易忘症。”
这病新鲜,允礼看她:“易忘症?这是什么病?”
三春不慌不忙:“就是容易忘记事情。”
允礼感觉自己似乎大概差不多给这小妮子戏耍了,待笑不笑:“比如?”
三春大大方方道:“比如我忘记我得了什么病了。”
李忠给她这话绕糊涂了,愣愣的想了想,等想明白了,噗嗤笑出声。
纵使允礼聪明,冷不丁也没弄懂她的意思,暗忖横竖都是她在说谎,追根究底无益,便转向陆文勇:“今儿冯家胡同一带你负责?”
陆文勇恭敬道:“回王爷,是奴才。”
允礼站起,踱步至其面前:“你的那些兵,为何在当差的时候跑去冯家酒肆?”
陆文勇和花公子早串供好了,镇定道:“回王爷,据报,冯家酒肆有人闹事,这本是奴才的职责,所以让手下去了。”
真是个完美的理由。
允礼淡淡一笑:“那么谁在闹事?”
花公子方要指证三春,李忠怕他一开口会泄露太多秘密,毕竟自己把花公子打了,而三春赴约也是发自所愿,所以今晚的事与他和三春不利,于是抢过去道:“一场误会。”
花公子见他示弱,突然高涨了士气,哼了声:“你把我打成这样,岂是一句误会就可以过去的。”
陆文勇也怕这事允礼若是查下去,自己又偏袒外甥的嫌疑,于是呵斥花公子道:“李师傅说是误会就是误会。”
偏这个花公子看不出眉眼高低,况他给李忠打的太重,嘴唇肿成猪八戒,说话时吐字都不清晰,是以他死咬三春,朝李忠道:“是她愿意赴约,又不是我强迫她去的,你不分青红皂白,将我打成这样,哪里是误会,分明是蓄意。”
赴约?允礼实在难以想象三春竟然同花公子这种人约会,无论是什么理由,天大的理由她李三春怎么可以同花公子这种人接触,还约会,允礼问三春:“他口中所言,可是真?”
虽是平常的语气,三春却倍感森冷,知道抵死不认是蒙混不过去的,索性点头:“是。”
回答的何其干脆。
虽然药性已除,允礼仍旧感觉头脑发胀,回椅子上坐下,慢条斯理的道:“你同李忠有了婚约,为何同旁的男人邀约?”
李忠一脸焦急。
花公子一脸得意。
陆文勇有所担心。
刘景泰面无表情。
三春却心里有底,道:“事情是这样的,今儿这位公子去了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