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传言到了储秀宫时,三春为之一惊,表姐的事除了她没谁知道,怎么会铺天盖地传的这么凶?
炭火盆子里应景的爆出几声噼啪,她猛地看过去,就这样看了半天。
明天即是大年,她进宫也有些日子,大事未成,权且蛰伏,好在雍正再没叫她侍寝,后宫嫔妃又偷着议论,说皇上是久服丹药从而搞垮了身子。
大事需等待时机,她也急,于宫中多留一日,就恐对允礼不利,现在想,表姐做的何其隐秘,还是给外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一旦捅破,怕就怕一层层抽丝剥茧的查下去,会害了允礼。
这样一想,守着炭火盆子,还是寒透脊背。
刚好成云天走了进来,自成云天来了储秀宫,三春就找个借口将张福得打发了,成云天此时就成了储秀宫的掌事太监。
见了三春,成云天打个千,欢天喜地道:“娘娘,大好事。”
三春以为是过年皇上皇后有什么封赏呢,心里惦记燕五儿的传言,懒懒问:“什么好事?”
成云天四下瞅瞅,殿内并无其他人,方道:“前朝来的消息,圣旨下,说是皇上会在明年春天巡视关外。”
关外,那是龙兴之地,康熙爷时曾多次出巡,雍正想去,也没什么稀奇,三春淡淡道:“皇上巡视关外,你倒像挖了苗老山参似的,捡到宝了么,这么高兴。”
成云天目光意味深长,声音低了些许:“娘娘不知,圣旨中,是要娘娘和裕嫔共同随侍皇上的。”
三春听出了些意思:“我?裕嫔?”
成云天点头:“皇上喜欢裕嫔,不单单裕嫔生下了聪明懂事的五阿哥,还因裕嫔性子开朗爽快,且擅饮,皇上说,裕嫔才是大清真正的格格,那些小家子气又扭捏作态的,都像汉人裹小脚,是病态,毫无美感,所以皇上此次出巡才带了裕嫔在左右。”
三春轻笑:“裕嫔开朗又爽快,还擅饮,皇上却又为何带着我呢?”
心里,丝毫不敢自作多情,恐雍正那样的心机,个中会有什么目的。
成云天星目闪闪,带着几分激动:“皇上带着娘娘,自然是喜欢娘娘了,所以这个机会娘娘再不可错过。”
所谓机会,三春明白,无非是离宫在外,方便下手,她第一时间也是这么想的,是以微微点下头,忽然想起燕五儿的事,随口问:“你听说果亲王那个庶福晋的事了么?”
问的也不是很明朗,他果亲王的庶福晋谁知是哪个呢,可成云天不假思索就道:“当然听说了,又是桩大快人心的好事,只是不知,堂堂的亲王娶了个风尘女子,朝野上下会如此看待,而皇上,又如此看待。”
三春一惊,觉出什么,皱眉问:“别告诉我,这事与你有关。”
成云天本不想告诉她的,不料一时得意忘形竟说漏了嘴,想三春冰雪聪明,骗也骗不了多久,索性直言:“没错,那个有关燕五儿是出自风尘的消息,就是我散布的。”
三春霍然而起:“你怎么知道燕五儿的身世?”
成云天见她已经变了脸色,不知为了什么,还以为只是对自己探听到这么隐秘的事情,有些震惊呢,那一晚,自己从海大川家里赶到果亲王府,原本打算探探允礼的底,看以自己的能力,对付允礼有几分胜算,不料却偷听到燕五儿和刘景泰的谈话,刘景泰笑话燕五儿出自风尘还贪心不足,燕五儿就危险刘景泰说三春是吕灵瑟,然后,成云天又跟到书房,只是允礼发现,唯有仓惶逃遁。
所以,他才知道燕五儿的身世,然后故意在宫中散步消息,想着即使不能为此扳倒允礼,至少让他没安生的日子过。
三春问,成云天直言:“偷听到的,这回那位春风得意的果亲王,可有的饥荒闹了。”
他话音刚落,三春扬手就是一巴掌,怎奈他是会功夫的,及时捉住三春的手,愕然:“娘娘!”
三春怒道:“我曾跟海大川说过,若敢与果亲王为敌,别怪我翻脸无情。”
成云天晓得其中因由,还不是儿女私情,心里一阵堵,冷笑:“娘娘别忘了,他是你的仇人。”
三春道:“杀我家人的不是他。”
成云天紧接着就道:“是他爱新觉罗氏。”
三春见自己的手还握在他的手中,使劲一甩,丢开他的手:“一码是一码,按你的意思,雍正搞株连也没什么不对了。”
成云天一时语塞,默了一会子又道:“果亲王杀了多少我们的人,他就是该死。”
这是事实,三春只能说:“